闵怀鹿发誓她跟数学死磕到底。
那一沓卷子,一摞一摞地堆在桌子上。
分科时,她出乎意料地选了理科,江雪不能理解她,她甚至觉得闵怀鹿到了青春叛逆期。
明明学数学已经很让人头疼了,还赶场子找不痛快,简直自虐。
程符还特地找了闵怀鹿,她们俩聊了很久,然后程符了解了闵怀鹿的意向,就不劝她了。
好在分班时,仇子明跟她还在一个班,有个熟悉的人总是好的,她有不会的题目,还能问问他。
江雪偶尔会跑到楼上来找闵怀鹿,最近格外频繁。
大概是闵怀鹿最近心情不太好,江雪看出来了,有些担心,她总有意无意地问着。
闵怀鹿没有跟她说实话,只是说自己压力太大了,有点累。
江雪很理解,让闵怀鹿多休息。
……
将近快一年,闵怀鹿都没有去找许辞。
但其实,她曾经偷偷去看过一眼许辞。
许辞开着车从她身边而过,闵怀鹿透过开着的车窗,看见了他的侧脸,也看见了副驾驶上一闪而过的倩影。
两个人正在说着什么,许辞没有看到她。
闵怀鹿心里煎熬着,还是抬脚偷偷跟了上去。
闵怀鹿去的时候,许辞已经从车上下来了,他转到副驾驶位,打开那边的车门,副驾驶上面的人下来了。
那人穿着一双白色高跟鞋,一身红色的长裙,随着下车的动作,裙摆随之摇曳,她戴着一副墨镜,面庞看得不甚清楚。
许辞关上门,那人才将墨镜摘下,甩了一下长发,一张具有攻击性的漂亮面庞随着发丝滑落而显露。
化着精致的妆容,细眉上扬,眼线上挑,韵味十足。
闵怀鹿看着他们进了屋子,她也悄悄离开了这个地方。
——
还有最后半年,她也要奔赴高考了。
这一年里,除了考试就是考试,她的脑容量都快不够使用了。
快半夜11点,闵怀鹿放下笔,整理好东西,打算上床睡觉了。
刚刚入睡没一会儿,黑暗中突然响起来了电话铃声,闵怀鹿迷迷糊糊地睁不开眼,瞅着光源看了一眼,居然是秦深。
他突然打电话过来,让闵怀鹿有点迷惑,闵怀鹿接通了。
“喂,秦深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小丫头,能帮我个忙吗?”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闵怀鹿还没睡醒,迷蒙着,秦深估计还挺着急的,接通电话的瞬间就开了口。
“哥,你说。”闵怀鹿听出来那边有点不对劲。
“你现在能出来吗?我过去接你。”
“好。”闵怀鹿应了。
闵怀鹿穿好衣服,晚上格外凉,套了个厚厚的袄子,就下了楼。
这个点,大家都已经睡了,楼下黑漆漆的,就剩墙壁的防撞灯闪着微弱的光。
听秦深的口气,估计出了大事,也不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她还是给闵月发了信息,留了个信。
蹑手蹑脚地打开大门,出了屋。
她站在门口,外面起了风,她的手环在自己的胸口,怕一丝丝的暖意从身上流失。
秦深到的时候,小姑娘正蹲在路口,窝成了一团。
他赶紧把车里的暖气打开,拿了件毛毯盖在小姑娘身上,把小姑娘拉上了车。
“哥,出什么事了?”小姑娘窝在副驾驶位上,一动不动地坐着。
“许辞……他不太好。”秦深说的磕磕巴巴的,也不知道顾虑着什么。
“啊?许辞哥怎么了?”闵怀鹿其实不是很想谈到他,她都躲了快一年了,一年都没怎么听到这个名字了……
“你到了就知道了。”秦深没多说。
——
秦深带着闵怀鹿进了一个店,店名听着像一个酒吧,闵怀鹿皱了皱眉,也没多说。
进去的时候,里面的灯光还在闪烁着,里面的夜生活似乎才刚开始,一桌一桌地聚着,角落里还有几对情侣,角落的光线太暗,看不清楚在做些什么。
秦深觉得带着小姑娘来这个地方不好,加快了脚步,来到二楼包厢,一扇门的门口站了几个人,有一个人,闵怀鹿已经蛮熟的了。
“秦深,你怎么把这丫头带来了,大晚上的,给人冻成这样。”裴锦宴把秦深拉了过来,直接劈头盖脸骂了一通。
看着小丫头冻的脸通红,耳朵尖也通红的,进来这么长时间,都还没消下去。
这要是他女儿,估计地心疼死。
想到这儿,他狠狠地看了一眼秦深。
“没办法,都不接我电话,就这丫头接了,也就这丫头可以了,她跟许辞熟。”
“行吧,你先过去开门,别给小朋友砸了。”
裴锦宴无奈,也没有更好的人选了。
他身后那几个人看了一眼闵怀鹿,都没怎么做声。
“行了行了,没什么事了。你们去玩吧。”秦深发话,把那几个窝在门口的人赶走了。
那几个也见这事不是他们该管的,跑隔壁继续玩去了。
秦深微微开了个口,门似乎撞上了什么东西,发出清脆声响,那东西倒下了,似乎是玻璃制品。
“嘭——”
一个东西飞了过来,砸到了门上。
秦深吓地一抖,他看了看裴锦宴,裴锦宴不耐烦地示意他赶紧开。
“不是,哥,他现在真的很吓人。”秦深抖了抖。
“赶紧给他弄完,他到时候发疯,可不是你跟我能弄好的。”裴锦宴推了秦深一把,那门整个打开了。
发出碰的一声,闵怀鹿有些好奇地想上前,被裴锦宴拉在了身后,虽然看得不是特别清楚,但是她还是看见了许辞。
只见坐在床边的许辞,正盯着门口的他们,他没说话,眼尾染了红,不知道是哭的,还是喝酒喝的。
他完全没了之前的温和的气质,整个人都很有侵略性,看着有些骇人。
这是闵怀鹿第一次看见不一样的许辞。
“许辞,你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