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气氛并没像想象中的沉默，冷场降至冰点。
程凡反而跟林嘉晨很多话来聊，不过都是些关于机车、跑车类感兴趣的内容。
程苘并听不懂。
她抬手摸摸自己的脸颊，有些冰凉，刚刚站在外面风吹的。
车子上了高速。
阳光在细碎透过车窗洒在膝上，很暖和。
淡淡的尘埃在阳光的照射下，细闪发亮。
程苘的侧脸透过一层金边，细细的绒毛根根清透分明，整张脸乖巧软萌。
林嘉晨透过镜面反射，不留痕迹地睨她。
女孩很安静地坐在位置上，也没参与话题，就连手机都没打开，很乖地望向窗外的绿植。
大概一个半小时，他们就到达了县上的医院。
家里很多人都来了。
林嘉晨没有跟着进去，程苘手脚不知道往哪放。
他先开口：“你快进去吧。”
程苘笑着摇摇头：“那你呢？”每次看到林嘉晨独处的时候，总会笼罩些落寞感，她感觉自己像是被钉在那里，就想一直陪着他。
男人仿佛真的是为了完成任务来，他笑道：“我没事，本来就是送你过来，别担心我无聊，快进去吧。”他还勾着笑漫不经心的点头，语气带点不正经的慵懒。
他揉揉程苘毛茸茸的脑袋：“进去吧，外面冷。”
程苘应着，往医院入口走去。
没忍住回过头看他时，小镇医院门口的老树下，他手插兜倚着车，这会儿神态才有那么丝惫懒，他低头抽着闷烟，看不出什么情绪。
程苘红着眼眶进来时，一见到躺在病床上的奶奶，她忍住眼泪。
她轻步走到老人床前，温和唤道：“奶奶。”
奶奶笑着点点头，可能是一时半会讲不出话，就这么一直慈祥地看着程苘，脸色是苍白的。
程永昌一夜仿佛苍老了许多。
他轻轻摸了两姐弟的头发：“先出去吧，让你们奶奶多睡一会。”
程苘有些哽咽问他：“奶奶会好吗？”
程永昌用哄小孩的语气说：“会好起来的。”
程苘点点头，吸吸鼻子。
程凡长大了，不像小时候总黏在大人屁股后面哭闹，这会儿的他沉默许多，也成熟了。
他紧紧牵住老人因为打针水有些发冷的手掌，一点点给她回温。
老人也许是太疲惫，闭上眼睛。
她太累了。
出了病房，程凡抹了把脸，沉默着不说话。
此时谁都是内心无比心痛。
老人年纪大了，好在没有出大事。
但是现在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程永昌哆嗦着手，半晌道：“你妈妈她回去做饭了，一会就过来，到时候你们一块回去看看爷爷。”
奶奶住院了，爷爷昨晚守了一夜，愣是不愿走。
这会估计已经睡下。
两姐弟点点头。
出来后，消散许多医院内专属的消毒水味，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林嘉晨还没离开，他一只手搭在方向盘，另一只手垂落在车窗，指节还夹着根燃起的烟。
程苘站在原地楞了楞，程凡先叫出声：“姐，怎么嘉晨哥还在啊。”
冬日的天空，没有白云，太阳高高挂起。
程苘打开车门，车内的音乐声不大，他在专注的看着电脑前的一系列数据。
女孩随意扫了眼，她看不懂。
林嘉晨弯了弯唇，弧度有点坏坏的感觉，转头看向她。
程苘眨眨眼睛：“你怎么还在啊？”
“怎么，想赶我走？”他说话痞气，有一股落拓浪荡的好看。
女孩撇撇唇：“没有，这不是怕你呆着无聊嘛。再说现在家里有事，有点招待不了你...”
虽然她知道现在这情况很尴尬，林嘉晨特地送她回来，自己又不能及时关照到他，心里难免过意不去。
程凡也过来了，跟林嘉晨打了声招呼：“哥。”
林嘉晨笑应，手中的烟不知何时早已被他熄灭。
“你们在干嘛?”
何露的出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程苘的脸一下就飞满火烧云，她迅速转过身，试图想带走何女士。
只见何露一只手上提着大大小小保温壶，另一个纸袋子里面都装着水果。
程苘笨嘴拙舌地叫了声：“妈，你来了。”
她只觉得难为情，之前何女士有叫过林嘉晨来家里吃饭，被她单方面拒绝了。
现在过去那么久，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记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何女士的眼神，似乎好像没认出。
何露感到奇怪，刚下车就看到家里两个崽子围在一辆车前，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她走过去看清后，还真是姐弟俩。
女人全然忽略程苘那好似被人说破心事的样子，径直往主驾驶看去。
很清秀帅气的一小伙。
她蹙眉，像是在哪见过，但是脑子里完全记不起有关这号人物的任何事情和记忆点。
程凡站在一旁出了声：“妈，就是这个嘉晨哥送我们回来的。”
程苘大感不妙，糟了。
她欲言又止，脸憋得像个红苹果似的，终于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林嘉晨见是长辈，将膝上的笔记本收了起来，下车。
他跟何露握了手：“啊姨您好，我是程苘同学，林嘉晨。”
程苘在身侧一直不断祈祷着，不要想起来。
何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哦，你好。”话锋一转，“你之前也有送过苘苘回家吧？”
程苘深吸控偶器，脸颊烫的像火烧，小脚在不自觉的跺着。
她握紧手指，接过何露手上的东西：“走吧妈，一会东西都冷了。”她试图将女人带走。
何露压根没给她机会，她直勾勾望着林嘉晨，程苘脑门直冒汗。
“我想起来了。”何女士恍然大悟，“嘉晨是吧？之前阿姨有让苘苘叫你回来吃饭的，可惜你学业太忙，阿姨没来得及好好谢你呢！”
何露旧事重提，程苘悄咪咪地往林嘉晨脸上看去，刚好两人目光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