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的身体在半年时间内已经调养的差不多了,两家父母对他很用心,衣食住行样样精心。他自从醒来也积极配合治疗,平和的对待身边的人和事,好像之前那个阳光向上的朝阳又回来了。
丁丁他们一群老员工拎着果篮去看朝阳,有人试探地问了一句,公司是否还能重来?朝阳没有像之前一样消极,顾左右而言他,他笑了笑,像之前那样和煦,“等我的消息吧。”
那就是肯定会重来了!大家交换着眼神,没敢把情绪外露,但是欢喜的氛围在他们之间游走着。
朝阳笑着看他们,问了每个人的境况。
朝阳爸爸从门缝中观察着儿子,满脸欣慰,“朝阳会好起来的。”
朝阳母亲笑的有些勉强。
等到出院之后,朝阳果然开始又重新操盘投资,很快将公司开了起来,只是公司的名字从“朝昭资本”变成了“众惠资本”。
有很多老员工又重新回来一起帮助公司成长,朝阳也不负所望,每天都很拼,天天吃睡都在公司。
朝阳父亲以前也是做投资的,看儿子走的每步路都急于求成,很是担心,劝了朝阳机会,朝阳嗯啊答应,回头又还是在继续冒险。
投资有赔有挣,好在朝阳的运气还不错,走五步少算一步,倒也是好的。
朝阳爸爸每天提心吊胆,生怕朝阳一个不小心就把全公司的人都搭了进去,那样岂不是又坑了人家一次?
朝阳妈妈不懂投资,她是个钢琴老师。只是知子莫若母,随着时间的过去,她的心也一天天焦躁起来。
朝阳这孩子,从小就是稳重的性格,不是冒险的性格,他醒来之后与之前大相径庭,这么急躁的做事,像是做了什么打算,着急解决眼前的问题,了无牵挂之后才能走。
今天,朝阳罕见的回家了,跟爸爸下了棋,哪怕面对爸爸的悔棋也没有生气。他抱着妈妈跟妈妈撒娇,说想吃妈妈亲手烧的栗子鸡。
她是无不肯的,孩子难得回来一回,她求之不得给孩子补一补。
朝阳吃了两大碗米饭,满足的夸赞妈妈,“妈,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当你的儿子,我很荣幸。”
她笑了笑,去给儿子铺床,铺完了床准备离开,儿子坐在床边上喊住他,他好像有些不舍,却又很快收敛了表情。
“妈,你帮我拔白头发吧。”
她拨开朝阳的头发,想挑出里面的白发,可里面华发丛生,又有几根黑发?
朝妈妈心酸难忍,酸涩堵住了泪腺,不发一言大步地退出了朝阳的房间。
朝阳无奈的笑了一下,身子往后躺,用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脸。
灰蓝色的被子一直在抽动,最后慢慢平静。
凌晨四点,朝阳妈妈听到咔嗒一声,好像是开门的声音,她睡眠浅,很快被惊醒,穿着拖鞋推开卧室门查看——没有人。
她又回到了卧室,伴随着朝爸爸的呼噜声睡去时又突然掀起被子,奔着儿子的房间跑去。
朝爸爸被惊醒,揉着眼睛问她干什么,她充耳不闻,直直地打开了儿子的门。
床铺上一干二净,被子叠的方方正正,像极了那年朝阳参加完军训之后落下的“后遗症”,上了大学才懒散起来。
朝妈妈的目光又转到书柜上,书柜最上层已经空了,那里摆放的他和卿昭的婚纱照,还有从小到大一起照的照片,都没了。
朝妈妈的眼泪无声掉落,她的儿子……离开了。
秋风萧瑟,大开的窗户吹着一股一股冰凉的风,刮乱了窗帘,刮乱了朝家父母的心。
众惠资本的老板换人了,一个年轻的投资人,在海外有着丰富的成功经验,他被外聘来做了总裁,公司的决策权也从原来的朝阳交给了朝天阔。
朝天阔是朝阳的父亲。
朝阳冒险了一次又一次的短投项目,得来的资金和股权全部托律师交给了父亲。
他从那天起,就再也没了音信。
D市的寺庙香火鼎盛,每日要接待成千的人,来者所求皆为情欲,他们嘴上祷告,内心却有个无尽的窟窿,往里填的东西都听不到声响。
今日来求佛的人也数不胜数,只不过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来找寺中的老方丈了然大师求解卦的。
有人豪掷万金,只为了然方丈一卦。
住持亲自过来接待了这位贵客,听到来意他微微一笑,慈爱的摇了摇头,“施主,了然方丈已年老,平日里连饭食进的都很少,已经无力为您占卦。”
贵客自然不肯让步,他今天花这么多钱就是想让这个神棍老头给自己算以后,钱都花了人却没见到,这钱不是打水漂了?
住持并不恼怒,问他,“只要了然大师?”
他点点头。
住持叫来小沙弥耳语了几句,小沙弥很快就跑远了,没过几分钟又跑了回来,将一个布袋子递给了住持,住持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把布袋送还给了贵客。
“阿弥陀佛,缘法如此,强求不来。”
男人胖乎乎的,接过布袋子一脸懵逼,等打开袋子看到里面的钱,想是老和尚把刚才捐的香油钱都还了回来!
他悻悻然望了一眼老婆,没想到钱也砸不动了然大师出山,想必是真的不便。男人老婆一把拿过了袋子,横了一眼刚才还嚣张的男人,毕恭毕敬地把袋子递给住持,“弟子无礼了。”
香火钱被退回去,他们今年的生意还能不能好做。
住持不接,接了还要他师兄出来咋办,他上哪找那个天天无影无踪的师兄去?
女人见住持不接还以为是惹怒了住持,补言道:“是我丈夫唐突了,冒犯了住持,实在是罪过。今日来此,是弟子听说住持的卦算的最灵不过,才来找住持占上一卦,不知住持可与我们有缘?”
有没有缘,为了寺中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