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思窈忽然被人扯了一下衣袖,见是谢桢,疑惑问道:“怎么了,谢哥哥?”
谢哥哥担不起啊!谢桢眨眨眼,“温弟 ,你不怕他们人多势众?”
温思窈微微一笑,笑容干净纯良,“有谢哥哥在,我怕什么?”敢翻长公主墙的人,还怕这些文弱书生?何况大庭广众之下,他们还会动武不成?
这话堵的谢桢哑口无言。她总不能说自己不行吧。
“好了,你们都安静下。既然你们都有意见,那么就以画技见真章。”赖管事都发话了,他们自然不好再说。
论画技魁首,韩家当之不愧。众人推选韩槐安出题,众人点评。
原本是各派竞争,如今倒是让韩槐安出题,无疑是自认技不如人之嫌。
韩槐安拱手道:“多谢各位看得起在下,那就以寒冬枯木为题。这位小公子说的好,万物皆有灵,想必大家都能画出自己所喜之物。”
温思窈看向韩槐安,正好与对方的视线撞上。
韩槐安微微一笑,“小公子可是有何问题?”
“没有。”
“我家温弟画技一流,自然是无需问任何人。”谢桢含笑,一把搂住温思窈,“对吧?”
温思窈自然不好拆对方的台,只是笑笑。
韩槐安目光一闪,看向温思窈多了一丝审视的意味。
离比赛还有一个时辰,而留给他们的只有半柱香时间,自然要抓紧时间。
其他画师都在下笔。
温思窈却低头沉吟,寒冬枯木?枯木逢春?枯木不难画,只是画之寻常,要想出彩,那必须是出奇制胜,其表现为意境深远。
温思窈抬眸看向湖心,这里与各宗派隔绝,但其喧嚣热闹自是更甚。
枯木逢春,恐怕人人都能想到。
寒冬枯木啊,有什么好的题材?
温思窈闭上眼眸,开始冥想,而手却在慢慢地研磨。
笔不着墨,不能下笔。心不定,无法成行。
画中有画,枯木中有生机。
温思窈脑海中灵光一现,有了!
此时香已经烧了一半。
谢桢急的不行,忙低声提醒道:“温弟,快点,时间不多了。再不画,就画不成了。”她的几千两银子啊!
温思窈并未理睬。
她一旦专心投入,任何事与人都与她隔绝开来。
“这位公子莫急,温公子自有成算。”一旁的韩槐安安慰道,看着温思窈专注的表情,眼眸中充满了兴味。
谢桢冷笑一声,“说的好像你比我还了解她一样。要是她画不出,你赔我一幅画可好?”
韩槐安神色温和,“有何不可?”
谢桢眼眸一亮,“那可是你说。”嗐!千两银子还是得落入她手中,只是换了一个方式而已。
温思窈勾了勾嘴角,沾墨,下笔,一气呵成。
当香烧到最后,温思窈用颜料上了最后一笔。
用手指沾了清水,洒向画中。
墨色渐淡,姝色润染开来。
大家看去,一副枯木竹石图跃然纸上。
山不厌高,水不厌深。山林枯木,修竹林立,泉水过石,其景原本萧条肃穆,却给人一种磅礴广阔辽远之势,宁静致远之情。
“好画!”韩槐安忍不住惊艳,拍手叫好。
其他人原本以为是小儿信口开河,并不在意,只是连韩槐安都惊叹的作品,那到底有何妙处?
都一一围了上来。
“还真是一副上等的佳作。其境之深远,其景之辽阔。老夫作画也有四十多年,自诩领略画中之精髓,如今一看,还真是贻笑大方。还真如小友说得,这作画啊还真是需要天赋,不然再努力,也是徒然。”一位老者摇着头一脸叹息。
刚才说道温思窈之人,见了对方画,再看看自己所作,其优劣立见分晓,此时面色尴尬。
“这位小友,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小友不要见怪。”中年男子是个性情中人,既然自己错了,那就要认错,并无不可。
“刚才在下也有不周之处,还请这位公子莫要见怪。”
……
温思窈拱手行礼,面容谦和,“各位大师严重了,刚才温三也有不是之处,还请各位海涵才是。天赋固然重要,但勤能补拙,若是不思进取,即便有再高的天赋也是泯于众人。”
韩槐安笑着道:“小公子谦虚了。韩某观小公子所行,其画中娴熟笔法若无十几年功夫,怕是不成。想必小公子几岁就开始学习。加上天赋,假以时日,必然一位绝顶的大师。”
能得到韩家人的赞誉,尤其是韩槐安还是韩氏一门的继承人,可见温思窈将来前途无量。
温思窈眉眼含笑,上辈子她确实是从六岁开始跟祖父学画,这韩家不愧是画技魁首,眼睛太毒。
“韩公子谬赞了,只是韩公子出的题好,正合了我的意。其法也尽自己所长。”
“小公子说的是。各家尽其所长,才能百花齐放。”
温思窈没想到韩槐安思想境界挺高的。各行各界自成一派,都有排外的想法,容不得旁人胜出一筹,其画技更是不传于外人。
不然为何会出现姓氏一族为一宗?
“韩公子如此心胸,让温三佩服。”
“小公子客气,倒让在下羞愧难当。韩氏擅长美人图,只是山水花鸟上略有不足,在下倒是想在此方面有所进益,不知小公子私底下可否能讨教一二?”韩槐安一脸殷切。
谁不知韩槐安乃画痴,一心追求画之高阶,只是其他氏族眼高于顶,不予理睬,毕竟是涉及到家族利益,独门绝技。
不仅是氏族画派,就是寻常画师,若是有独门绝技,也定然不会外传。
韩槐安追求画技不错,但无疑是犯了画师之大忌。
众人以为温思窈会拒绝,但温思窈含笑点头。
声音温润平和,“讨教算不上,只是相互切磋切磋即可。”
韩槐安大感意外,眼神灼灼,“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