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逐月,戏耍孤灯。
静安宫里的半截烛光频频闪动,那不安的火苗貌似要挣脱棉线,飞上九天。
世玉感觉鼻下生火,耳后生烟,不经意间看向了靖妃。
此时的卢靖妃坐姿倾斜,似有随风摇摆之态,贵衣紫色轻纱将身子遮掩。
体若盈峰,上下起伏,骨若游蛇,汩汩不平,纤纤玉手轻抚桌沿,杏核媚眼迷离含情。
这眼看就要天雷勾地火,烈焰助干柴。
世玉咬破舌尖强打精神,正欲起身,可卢靖妃早已鹅颈依偎,抓着世玉不让他动弹,这个时候倘若来一句皇上驾到,那可是百口难言。
这时,世玉细细思索,卢靖妃绝不会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猛然间记起那侍女,在自己进来的时候倒过酒,那衣袖上的白色粉末,想必是下药所留啊。
世玉虽然不知何人在算计自己,但想破此局,非用法宝不可。
只见世玉,顺势躺倒,将自己右脚的快靴,拔了下来,带着一声脆响,一股不知名的烟雾传入了鼻中。
隔着半尺多远,世玉轻轻一闻,一股化肥的味道,刺入鼻腔,刹那间,世玉连吐三口热气,清醒如初。一看靖妃娘娘瘫软在旁,再看看自己手中的宝靴,狠下心,一咬牙。
世玉轻声喊道,“娘娘,不用此宝,命可就没了,我先对不起你了。”说着话,将臭靴子直接捂在了靖妃的脸上。
再看靖妃娘娘,片刻功夫,眼神从迷离变得凶狠,世玉这才取回法宝,穿回右脚。
只闻的靖妃一声娇哼,“还不扶本宫起来。”
世玉心中有愧,默默搀扶。
可这时宫榻一角,有金铃响动,“不好皇上来了。”卢靖妃瞬间站起,穿戴整齐。
幸好世玉有法宝压制,不然鼻血流出,恐难有止血之药。
听闻皇上要来,世玉心想,“这禁宫娘娘想必胆小懦弱,必须教她说点瞎话,才好蒙混过关。”
打定主意,世玉正欲开口,只见娘娘毫不避讳,穿好衣裳,口吐真言,“严大人,倘若皇上到来,恐怕你是百口难辨,想活命,就必须听我的。”
在突如其来的震惊中,世玉不自觉地连连点头。
“待会儿,你举起凳子站在门边,有人进来便砸,你放心,只要你这儿么做,咱俩都相安无事。”
眼看靖妃处变不惊,一时半刻便能有应对之策,丝毫没有女子娇态,世玉早已目瞪口呆,嘴巴张大,吃惊不已。
再看靖妃,微笑着举起纤纤玉指, 将世玉下巴推上,“严大人,还不快去。”
娇声似令,鬼使神差一般,世玉手握短凳站立一旁。
等到烛火熄灭,片刻之后,果然有簌簌脚步,逼近门庭。但见人影晃动,朱门微开,一只帝鞋踏入门槛,借着门外的月光,世玉看清那只龙边帝鞋。
那是皇上,世玉一时间手足无措,竟愣在原地。
这时灯火已入,厅堂已明。
早有两名灰衣太监将严世玉手中的凳子拿走,将世玉推到在地。
恰在这时,靖妃娘娘,带着莺啼小嗓子,一路娇嘤,来到门前,“皇上,你可算来了,这宫里好吓人啊。”
“爱妃莫怕,没什么可怕的。”
“方才一道黑影,吓得臣妾都不敢动了。”
“哦,爱妃宽心, 朕特来为你捉这黑影,不过,世玉,你为何在此?”
“这!”世玉这才回过神来,心中感叹,“我做了什么了,娘娘您不是说没事吗,我怎么感觉只是你没事,我却大祸临头了呢。”
眼看皇上要再次降罪,门外传来一声呼喊,“严大人,抓着了。”
这一声,尖锐悠长,刺破夜空,打破尴尬,皇上带着众人走出宫门,立在阶前。
世玉稳定心神,定睛细看,台阶下站着一个紫衣宫女,身后四名绿衣内侍。地下还躺着一个紫衣宫女。
“抓到什么了?”
“回皇上,奉严大人密令抓到一个贼。”那紫衣宫女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声音清脆爽朗,毫无胆怯。
“世玉,看来朕没有看错人,你来处置。”
“是。”世玉得令,缓步向前,细细看着前方的紫衣宫女,借着少许灯光,走近时,方才发现,脸若芙蕖,眉同杨柳,秋水为神,冰肌其肤。
世玉的心中百般思索,“此人是谁啊,为何一点印象都没有。她是敌是友。”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那倒地不起贼人身旁,只见那倒地的女子赫然正是凉亭前邀请自己前往静安宫的宫女。
一旁的紫衣女子早已上前禀报,“严大人,静安宫侍女慧珠盗窃宫内私物,慌不择路,掉入太液池,不幸身亡。”
世玉见女子说话坚定有力,毫不迟疑,后心都生出几道寒意,心中感叹,“肚腹并未胀大,绝不是淹死的。”
看着黑漆漆的夜空,想想自己的处境,世玉并未声张,“回皇上,慧珠不幸身亡。”
高阶之上的皇上面无表情,“世玉,可有宫灯线索?”
“回皇上,没。”
“尽快寻找。”
看着冷漠帝王转身离去,世玉突然间感觉到,这五彩宫门之中尽显凄冷。
皇上并没有留宿静安宫,靖妃送走皇上,轻蔑地看了一眼跪倒在的紫衣宫女,回到了寝宫。
站在宫门前,世玉将紫衣女子唤来,屏退了其余人,“说,是谁派你来的?”
“奴婢不知。”
“怎么会这么巧,恰好在皇上进入静安宫,大声呼喊,不仅替我解围,而且无形中让皇上不愿夜宿静安宫。”
世玉沉声询问,借着夜色,颇显几分阴寒,而那女子竟然纹丝不动。
“哼,难道觉得我严世玉可欺不成吗?”
“奴婢不敢。”
“到底谁在算计我?”
“紫莲只是个小宫女,哪有那般本事。”
“那是谁让你来替我解围的?”
这时的宫女支支吾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