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院孤后,惹人心怜。
世玉扶起了瘫软在地的皇后。
看着周围四散的人们,慌张的女官,世玉明白了。
多少年宫斗剧的培训,这点眉目早该看出来了。
前时宫灯,废掉了靖妃。
这回破布鬼面,想扳倒皇后。
这幕后主使的人再明显不过了,得利者只有庄妃。
当方后回到坤宁宫时,外头的吵闹声才渐渐平息。
“皇后娘娘,你这是怎么了?”世玉看着发呆的皇后,十分不忍。
昔日的威仪荡然无存,只有满面的失落。
“严大人,你来干什么?”言语平淡,好似素不相识一般。
“娘娘千岁,世玉看到白布飘荡,追踪而来。”
“追来,又能怎样!”
“何必如此失落,娘娘,难不成你知道谁在搞鬼?”
“本宫不知,也不需要知道,更不敢知道。”
“这,”
好一个变化无常的女人,把个气氛搞得冷冰冰的。
恰在这时,一位妖娆的宫人捧着热茶而来。个子略高,身带浓香。
世玉初看之下觉得有几分眼熟,再看时,觉得这女子体态妖娆,娇嫩无比。
细看时,这才发现,原来是昔日,月心洞中,风月之主,琼花夫人。
“是琼花夫人吗?”
随着世玉悄声询问,那宫人微微点头,“正是妾身。”
“嗯哼!”方后佯装咳嗽。
“娘娘,你这是……”
“怎么心里只有老情人,不替本宫考虑下,多出的人怎么安排!”
“世玉唐突了,多谢娘娘。”
“免了,只怕,今夜之后,我也护不了你的老情人了。”
“娘娘言重了,琼花夫人怎能是我的老情人,而且,今夜之事,不过是个小事,娘娘放心。”
世玉安抚了一番之后,先行离去。
看着满天繁星,世玉略作思考,来到了锦衣卫班房。
段崇文和麦星上前行礼。
“严大人,今夜不太平啊。”
“麦老弟,你也知道了!”
“严大人,按您吩咐,监察宫中采办,没有发现异常。”
“段老弟,你是个实在人啊,人家的家伙什,早已经进来了,而且顺利实施。”
“大人,每辆进宫的车,我都细细察看,没有引火之物。”
“有查过水缸吗?”
“没。”
“有查过,宫人的胭脂水粉吗?”
“没。”
“有查过御膳房的酱油吗?”
“没。”
段崇文直摇头。
“段老弟啊,你太实在了,你想想,能走宫里的路子,或多或少有靠山。”
“那这岂不是误事了!”
“不,此举敲山震虎,我已经有了眉目。”
“段老弟,明日,如果皇上召见,可先准备一张大白布,用香灰火油浸染,系上五彩丝线。”
说着话,世玉将从庄妃宫里顺来的丝线递给了段崇文。
“大人,这丝线是……”
“段老弟,不要多问,全用了,随便用,最后找几个竹竿把破布撑起来。”
“像风筝那样吗?”
“对,要快,在明天皇上召见之前完成。”
“是。”
待到段崇文离开后,世玉细细思索,“麦老弟,宫人的名单查了吗?”
“大人,查过了,庄妃娘娘宫内伺候的,有二十八位宫人。一一核实,没问题。”
“漱玉斋呢!”
“这,没查过。”
“麦老弟,其实我主要是想查出银花的尸体。”
“啊,这。”
“麦老弟,不必慌张,让你查名单,也是让对方自乱阵脚。”
“莫非大人早有算计。”
“昨日在庄妃的宫中,我发现有外人藏在她宫中,而且,漱玉斋有古怪。”
“愿听大人吩咐。”
“麦老弟,皇后娘娘,今夜被人算计了,明日必然谣言四起,你帮我留意坤宁宫附近,谁在谈论。”
“发现了,要送诏狱吗?”
“送。”世玉一咬牙,下了决心。
“是。”
休息时短,忙碌日长。
世玉打了一个盹,天光已亮,净鞭三响,景阳钟起。有值事的太监传唤,锦衣卫永寿宫侯驾。
永寿宫前已经站立两排红袍官员,世玉跟着佥事徐礼站到了陆炳身后。
待到红日拂面,陶仲文才陪着嘉靖入殿。
二十四名灰衣内侍,用香叶洒水,来回三次。待到金铃敲响,官员分左右两队入门。
文在东,武在西。
山呼万岁过后,嘉靖一拍龙胆,“昨日皇后祈福,朕听闻有鬼面阻拦,不知是什么原因?”
大殿之上,鸦雀无声。
“真人,烦劳你,为朕解惑。”
“吾皇万岁,昨日星辰卯动,贫道预感,恐怕百日之内,民间恐有灾祸,此番鬼面示警,想必是天意。”
“皇后祈福,却招来鬼面,难不成皇后有失德之处吗?”
“这,光凭一副鬼面说明不了什么!”
“真人,莫非还有什么指示!”
“启禀吾皇万岁,中元节将至,容贫道协同天下道门一起为大明祈福,共扶社稷,以当灾邪。”
“有劳真人。卿等有何意见。”
“皇上圣明,万民之福。”严嵩带头,徐阶附和。
陆炳挥手,暗示手下跪倒。
世玉没反应过来,群臣跪倒,唯独世玉站立。
嘉靖二目圆整,叹了一口气,“世玉啊,你有何话说?”
世玉正在愣神,不知该如何作答。
恰在这时,陶仲文再次发言,“吾皇万岁,看来严大人有要事回禀。”
“世玉,你有何事,尽管奏来。”
“启禀吾皇万岁,臣锦衣卫千户严世玉回禀,昨夜鬼面不过是一块破布,碰巧夜空中灯火通明,才有鬼面之说。”
“真人,世玉所言,可否属实啊。”
“回禀吾皇,严大人所讲不无道理,人的所作所为,皆有天定。”
“愿闻其详!”
“万岁,这破布虽然是人间凡物,它偏偏以鬼面示人,足见上天见怜,护佑苍生。”
世玉听罢,心中感叹,真是好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