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项北,文弱又回到古青衣所在的书楼。
此楼名为楼外楼,楼中保存着泗下学宫中最为珍贵的那些书籍,有古今典籍,道法秘术。
在楼外楼的一处屋檐角,挂着一串锈迹斑斑风铃,风吹不动,却能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古青衣大多时间都在楼中,身为学宫教习,却从不为学子教授任何东西,似乎她的所有工作,就是守着这座楼。
来到楼中,古青衣还在伏案修补着一些破损的书籍,文弱侧身站到一旁,等待对方修完书籍。
“你是一因为那两个孩子来此?”
古青衣没有抬头,忙着修补手上破损的书籍。
文弱只是自然的站在一旁,并没有回话。
在她的身后,还有一堆需要修补的古籍。经过时间的摧残,楼中的藏书极易损坏,从她进入楼中开始,这便是她一直在做的工作。
修补古籍的工作十分耗神,文弱在一旁,时而帮忙整理身后的书籍,时而为古青衣递上一些用于修补古籍的纸张。
古青衣以灵力入笔,小心翼翼的刻画着每一笔每一划。
待古青衣合上修复完成的书籍后,文弱方才开口道:“后山那两位新来的学子,是不是需要参加入学试?”
“姓顾的女子是南离宫里那位的传人,且随她去吧,不必理会。至于项北嘛……你去问问小泥人吧,照她的意思办。”
闻言,书生意识到什么,没有再问。
楼内,书生恭敬的站在古青衣的身边,手里面捧着一堆陈旧的宣纸。
一双柳叶眉,半点朱砂唇。
古青衣落笔便是山河之意,抬手已是云卷云舒。
楼角的风铃不时发出细微的响声,随着风铃的响动,书生的指尖也落在宣纸之上。
落笔时,古青衣一手挽住宽大的衣袖,一手将需要补全的字迹一一书写完成。
后山的地面落满树叶,还有淡淡泥土的芳香。
钟泥早早出门,归来时远远看见自己的小楼上似有人影闪动。
“那呆子怎么在我楼上?”
殊不知楼上之人并不是文弱。
走到楼下,钟泥忍不住揉眼睛,似乎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
“项北哥哥”
刚开始她曾一度以为这是钟老头用什么特殊方法幻化而成的幻象,直到在项北身上拍打一阵后,她才确定下来。
来时,项北已经准备好一桌子好吃的,要说他有什么才艺,恐怕也只有这一手的美味。
“可是厨房里的那些食物是准备送去给老头的!”
吃完后,钟泥还不忘提醒项北。
“哥哥事先也给我说一声,哼。”
钟泥故作生气道。
对于这个妹妹,项北很是喜欢,所以他并没有提起任何关于自己来这里的原因。
吃完饭,钟泥拉起项北就要带着他去逛逛后山,她想项北肯定会喜欢上这里的。
从楼外楼回来的文弱正好碰见兴冲冲拉着项北出门的一幕。与此同时,也注意到顾相遥正看着这一切。
“难得小泥人这么高兴,项北……”
顾相遥丝毫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清秀书生正看着自己。
然而当她回头时,真好与对方的目光碰在一起。
低头沉思一下,顾相遥主动走了下去。
“文弱,泗下学宫的守护者。”来到文弱身边,故乡遥点出书生的身份。
世人皆知泗下学宫后山有个书生,位居中土四公子之首,却几乎没有知道他守护者身份。
书生很有礼貌的回礼,关于身份什么的,在泗下学宫并不值得炫耀。
“那么你呢,为何来此?”
“做守护者该做的事。”
中土大陆的两个守护者就这样遇见,简单的问候,简单的答案。
顾相遥上楼后,文弱看着钟泥与项北离开的方向,关于顾相遥的目的,他无心理会,但不能是钟泥。
一路上,钟泥双手拽着项北,一刻也不曾松开,为他介绍了许多学宫的东西。
“你说是那书呆子去接你的?”
得知文弱在渡口将项北接进学宫,钟泥满脸震惊。
“他怎么知道你会来?”这话不是问项北,钟泥也能猜到答案。
“肯定又是老头子!”
楼外楼。
咕嘎……
咕嘎……
摇椅的声音不断从古青衣身旁传来,一脸安逸的钟老头正躺在上面,双眼微阖,头也随着摇椅晃悠着,嘴里不知道哼着什么曲子。
古青衣则安静地坐在一旁,面前摆放着茶杯与书籍。
“你很在意那个孩子。”
老头停住还在哼唱的小曲,摇椅的幅度也在慢慢变小。
“多好的小子!”钟老头道。
古青衣嘴角泛起一抹微笑,手指划过书页,文静的坐在那里。
“让他来楼里随我修书吧。”
古青衣似乎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带着项北逛了一圈后山,回到住处时,文弱已经等在钟泥门前。
“呆子,在等我吗?”
语气里透着满满的欢快。
书生点点头,转身在一楼坐下。
“刚才,青衣师叔说让项北到楼中随她修书。”
项北正坐在旁边,不明白文弱的意思。
一旁的钟泥却神色异常,这一次,她不明白。
“你明日便搬到楼中去吧,直到青衣师叔让你回来你再回来。”
事已至此,钟泥只能向项北投去同情的目光,就连一向传统的书生,也难得一见无奈的笑着摇摇头。
“为什么你们都这副表情,修书这么吓人吗?”
钟泥老气横秋的拍着项北的肩膀道:“去了你就知道了,我会去看你的。”
说完,钟泥还坚定的点着头。
项北就在眼前,顾相遥知道这就是她正在找的人。
然而看着项北的院子,她陷入了迷茫。
她原以为项北是泗下学宫的学子,可是对方分明在她后面来到后山。
他不禁想起来这里之前师尊说的话,这一切处处透着蹊跷,就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