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贝勒和沙皇僵持不下。其实两个年轻人都觉得对方是个人才,说话很有道理,但我也很有道理啊。最后康熙作为长辈出来调停的时候,心里简直爽翻了。万岁爷还记得刚刚开场的时候在彼得身上碰了两个软钉子的憋屈,结果风水轮流转,哈哈,你小子想当我女婿啊,被我儿子给怼了,最后还得求到我跟前。
“文成公主并不是当时皇帝的亲生女儿,而是宗室女。你看我的儿子非常坚持不想让他妹妹离开大清,若是朕许配一位宗室女给你,你觉得如何?”别人家的女儿不心疼。
彼得直接摇头:“如果不是从小跟着玛利亚学习过俄语和俄国习俗的八公主殿下,那就没有求娶的必要。”
康熙真是又得意又无奈。
“如果拒绝我,请让公主亲自来跟我说吧。作为**的沙皇,我应当有这样的尊重吧。”
于是场地转移到了保和殿侧殿的室内。此时宴席已经散了,接近圆形的月亮已经升上天空。康熙清楚自己女儿的美貌,不想让她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评头论足。啊,虽然老八总带着妹妹出去,关于八公主貌美的传闻已经人尽皆知了,但康熙依旧不想让她单独出现在都是男人的宴席上。
如今到了殿内的,除了**使团和几个皇子,康熙又找了皇太后和两位太妃当镇场工具人,而后才让宫女去请了八公主过来。
公主们其实之前就在慈宁宫里聚餐,前头的消息每隔十分钟就会有小太监来报一次。都是宫里口舌最伶俐的孩子,学话学得惟妙惟肖不说,还擅长添油加醋和耍宝,给这些深宫闺秀带来了无穷的欢乐。但这吃瓜吃着呢,就吃到了自己身上。
八公主默默给自己加了两块玫瑰酥,今晚上可能要熬夜等消息了。散席后被姐姐妹妹们哄了一会儿,前头就来嬷嬷接她去保和殿。皇太后也要去,可见给这位沙皇的礼遇。不过皇太后和两位太妃先去侧殿里坐了,她的轿子走得慢,落在了后面。
这时候,昆昆听见小轿外有人在敲轿壁。“谁?”她拉开了帘子,抬轿的人没有反应,那只可能是个熟人了。借着小太监手中的灯笼的光线,她看到了一张不胖不瘦的容长脸。“四哥?”
“四哥也不知道关于沙俄你了解多少。”四阿哥快速地说,“只一条,对大清来说,你嫁去喀尔喀是一件收益有保障的事,去沙俄就要冒极大的风险了。路途遥远,再小的意外都鞭长莫及。”
“四哥……”
“你进去还有点时间,你慢慢想想要如何应对吧。”四大爷快速说完最后一句话,然后就停住了脚步,看着八公主的小轿沿着宫道继续往前而去。两列小太监打着的两溜红灯笼,在黑夜中摇摇晃晃。
雍贝勒叹了口气,而十三阿哥胤祥扯了扯四哥的衣袖。“四哥为什么要帮八妹妹。”
“到底是从小看大的,也不想从此便是最后一面罢了——走罢。”
两位皇阿哥转身,又快速消失在黑夜的宫道里。宫门快要下钥了,他们也不能在此久留。
昆昆获取的信息是不全的,因为彼得和八贝勒那段关于爱情的话是用俄语说的,而当时的老九出于种种考虑放弃了翻译。所以昆昆并不能从小太监的传话中知道沙皇对自己一见钟情,她只知道对方想娶一位知晓俄国国情又支持他进行中央集权的妻子。这两点虽然她自己挺符合的,但是**国内符合条件的新贵千金一定一抓一大把。所以沙皇是想从大清获得什么吗?
十三岁的少女最近史书看多了,思路开始朝着四姐姐的方向同化。
她琢磨了半天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利益交换,会不会影响到她哥哥,结果万万没想到到了地方,那名还有些小帅的沙皇陛下眼睛里全是戏。自尊、忧伤,以及浓烈的期盼。“美丽的公主殿下,北域的君主,**的沙皇向您求婚,希望您能够成为**尊贵而唯一的皇后。”
昆昆:???
她的皇帝这种生物的全部认知都来自康熙,这可是个雨露均沾、拔那啥无情的主儿。永远理智优先,永远国家利益优先。虽然也听说过皇玛法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故事,但她没见过顺治,也想象不来所谓“饱含爱意的目光”。
至于父爱母爱,对不起,她不怎么合康熙的眼缘,所以父爱只能说是一座远山。至于母爱,唉,看破红尘的仙女又怎么会有这么执着的目光呢。甚至对她最好的哥哥都是个内敛儒雅的人,不会如此直白地表达爱意。
头一回被打了直球的少女很困惑。她打量着沙皇,第一感觉就是这个男人真高啊。她如今一米五,踩着花盆底一米六,依旧要费力仰头才能看到他的脸。这人有一米九?不,肯定有两米了。虽然高,但他并不胖,于是这样的身高就成了“英武不凡”的注脚。他行动间很灵活,目光清明,口齿清晰,目光敏捷。
在昆昆打量着彼得的时候,彼得也在打量着她。
小公主今天去慈宁宫赴宴,穿的自然是衣柜里最花哨的那件旗袍。杏黄色的丝绸上散布着小小的橘红色的“福”字,细看每个“福”字的写法都不一样。她竖着小两把头,发髻上簪了红玛瑙的金饰。然而那么鲜艳喜庆的颜色都压不住小公主的殊色。两三米的距离看,八公主脸上的每一个五官的位置和形状,到她的骨骼和手臂上的脂肪厚度,都像是上帝精心设计的完美无瑕的产物。
纤细,不丰盈,但该死的是上帝完美的造物。就连她脸上那种没有感情的困惑,都像是教堂壁画上天使才会有的表情。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昆昆先给康熙行了个万福。
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