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呢,其中一支还是洋人,很是英雄。”
“喔。”金少爷发出一个语气词,看上去高深莫测。
镖头深怕这位祖宗再问出什么要掉脑袋的问题,连忙趁着喘息的机会转移话题道:“方才听少爷要去泉州访友?少爷北方人,竟然有泉州的朋友吗?”
“是发小,因为家里头的营生到了泉州,便也跟了过来了。”金少爷道,“之前写信说在福州接我,不料回泉州了。等进城见了,定要让他破财请客才好。”说到这里,金少爷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可见与那友人是真的感情深厚。
“少爷千里迢迢来访友,自是该被好好招待一番。”镖头恭维道。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随着入城的队伍移动到了城墙底下。人流越发密集,即便是他们这样看着非富即贵的车队,都有小老百姓被挤到车厢边上。
“老爷,太太,买杏子不?新鲜的甜杏。”
“枇杷,自家种的枇杷。”
……
被挤过来的农夫农妇也不害怕,反而兜售起手上的商品来。镖师们开始干活,组成人墙将外人与马车隔开。待过了这段混乱的路程,他们已经到了城门设卡处。门洞阻隔了外头开始燥热的阳光,让人头脑为之一清。金少爷的仆人递上路引,许是上头的印章有些唬人吧,没有遭到什么盘问就被放入了城中。
泉州城的主干道干净宽敞,清爽的海风在这座城市里盘旋,就连往来的人流都带着一股海滨安逸的味道。蓝天白云下的房舍色彩统一,多是红棕黑三色构成的古朴民居,这就是泉州城的居民区了。
“港口还在城那头呢?海边上。”镖头客气地询问道,“就是不知少爷要去哪儿了。”
金少爷指了指街口的一个茶摊。“先在此休息一会儿吧,我已经派了仆从去找人,应该马上就会有消息。”
镖头悚然一惊,发现那名总是笑眯眯地守在金少爷身边的无须男子,已经不见了身影。“那便听少爷的。”镖头让人护着马车停在路边安全的地方。后头车里下来两个丫鬟,又到前面车里扶了金少奶奶下车。一行二十来人就将茶摊上所有的桌椅给占了,这还是有仆人站着的情况下。
“店家,来口凉茶,不要太浓,也不要太甜。”金少爷喊道。很奇怪,他不像是第一次来这家茶摊喝茶的样子。
镖头只是隐约觉得有些违和,但“金少奶奶”显然更加了解她的丈夫。“去年路过泉州,也喝过这家吗?”
“金少爷”点点头。“利索干净,解渴算不错的。隔壁那家卖卤肉的也还在,可以弄些尝鲜。”言罢,给跑腿的小厮丢了块银子。
小厮的腿脚很快,镖师们还在喝凉茶的时候就提着十七、八斤卤肉回来了,看他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臂力也是不错的了。就在茶摊的桌子上开了荷叶包,又有另一个男仆从两条街外买了热腾腾的面饼来。众人就一口面一口肉,好好吃了一顿。
镖师们算是开了大餐了,便是平日在自家镖局里,都没有这般敞开地吃过肉,于是一叠声地给金少爷道谢。没想到这趟差事临了了,还有这等实惠可以享用。
卤肉鲜美,肉汁浸润了面饼,让这些青壮年吃得满嘴流油。相比之下,贵人们就克制多了,金少奶奶不过用了一张饼、三口肉罢了。她自己带了一个精巧的青花瓷碗用来装肉,然而就那小小一碗肉也没吃完,剩下都进了金少爷的肚子里。
众人吃饱喝足,将剩余的肉和饼打包好,由小镖师提着。镖头起身,刚想问问金少爷接下来如何安排,就见到一个穿着全黑色军官常服的年轻人大步而来,身后跟着的正是金少爷的贴身男仆。
“哎呀,八……好兄弟,是我的不对,还要你雇人来泉州。”那名军官道,神情豪爽利落。
金少爷也面露喜色,站起来锤了那军官一拳:“先来见过你弟妹。回头再与你撕扯这遭。敢放我鸽子,这没有一个天大的理由可说不过去。”
“弟妹好,弟妹远来辛苦了。”那军官殷勤地道,“哎呀没想到弟妹也来了,正好与内子作伴。”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再也抑制不住喜色。“我要当爹了!”
哦,这就是你鸽我的理由是吗?你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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