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无用至此?二十年教诲喂了狗吗?”
好嘛!果然根子是在谋反那件事上,但为了天家父子的颜面,要用贪污等罪弄死索额图一家子。意思就是要动真格了!
不过,至于骂什么“二十年教诲喂了狗”这种话吗?真让当儿子的饶是知道这是正常流程,老四和老八都出了一身冷汗。这下也不能在外头坐着看戏了,还是得让索额图将那十条真真假假的罪状认下,对谁都好。
索额图所在的审讯室自然是vip待遇,相当宽敞的一间,地上墙上都是斑驳的血污,各类刑具一应俱全,铁质的、木质的,还有大水盆和炭盆上的烙铁。而索额图被绑在审讯室中央的一个木架子上,因为重力的下拉和方才细鞭子抽打的力道,手腕绑绳子的地方已经渗出了血,与他身上红色的鞭痕呼应在一块儿。他头发已经散乱,身上穿着一件囚服,完全看不出往日朝廷一品大员的风采。
“四爷,八爷。方才只上了入狱的五鞭子。看着渗人,其实都只是皮外伤。”两名皇阿哥还没开口问,大理寺卿就提前解释道。
显然给索额图加刑这种事,除了已经跟太子一派彻底撕破脸的大千岁党之外,没人乐意干。太子还没废呢,谁还真想得罪将来的皇帝了。
“呵。”绑在架子上的白发苍苍的壮老头,发出一声冷笑。他抬起头,一双眼睛里仿佛还是往日的傲慢,又仿佛多了不少审视。“四爷,八爷,是来落井下石的?”
八贝勒顿时感觉到一阵无语,明明最落井下石的就是你自己的昏招。不过他不想去点醒索额图,只说道:“索额图,你不要老觉得有人要编织罪状害你,我们兄弟本来清清静静地过自己的日子,今儿怎么会在这儿?真吃饱了没事干落井下石来了?你在朝上这么多年了,难道想不清楚?痛快点认了,这贪污受贿、卖官鬻爵什么的,虽然有些年份久远了些,但也不算冤枉了你的。”
索额图两眼突出,额头上青筋暴起:“还说不是落井下石?难道二位不是投靠了大阿哥,想要屈打成招?大阿哥自个儿党羽成群,明珠老贼隐于幕后,他有什么资格说老夫?!”
他这一副入了魔的样子,看得八贝勒连连摇头:“我都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不愿意承认现实了。”他拿手指一指四贝勒,又指了指自己:“我四哥是有封号的贝勒,掌旗务,行走户部。平素又不曾得罪太子爷,您觉得直郡王是开出了什么价,能让四哥淌这趟浑水?就不能反省反省自个儿,非要把事情弄到大家伙都不好看的地步吗?不然我提醒你一下,去……”
“老八!”四贝勒呼住了八贝勒的话。
八爷叹了口气,闭了嘴。
四贝勒在审讯室最大的那张桌子后头坐下,又强硬地瞪了老八一眼。八贝勒心不甘情不愿地扭捏两步,才也走到他旁边坐了。双王入座,开始审理。
四贝勒冷冰冰的声音在阴暗潮湿的石墙间回荡:“第一桩,贪污受贿。康熙三十二年,尔为老母祝寿,收取xx巡抚五十万两白银,后为其保奏,可有其事?”
……
黑夜里,暴雨倾盆,掩盖了地牢中的种种声响。而这场雨一直到第二日会考开幕的时候,也才堪堪转小。然后断断续续地下,一直到会试最后一日散场,久违的太阳才终于从积雨云后探出头来,照着湿漉漉的街道,也照着水位暴涨了一截的护城河。
而在这三天里加班加点地审完了索额图所有犯罪证据的四贝勒和八贝勒,正带着三司的官员们整理打包各种账本、供词、小抄,甚至一些逾制的物件。
盖因证物宝贵,审讯室还特意被打扫了两回,地面上陈年的污垢都被冲洗了好几遍,又铺上好几层麻袋和干净的稻草,稻草上压了足有五个一人抱的大箱子,都是这些天审理过的证据。
四大爷真是个狠人,每一样物件都要让索额图确认过,若是说不认识不知道,就用烛火照着他的眼皮,反复询问。老人家精力不济,哪里经得起这样子折腾,一开始还负隅顽抗,到了困倦上头还不得闭眼的时候,就慢慢配合了。于是每一条每一笔,都有了详细的往来记录。原本索额图还决心不吐露一个党羽的,但被四大爷这般细致地审问起来,那些个有财物往来的自然是没有逃过。这还是四大爷手下留情了,不然细究到底,拔出萝卜带出泥,全国上下三分之一的官员都能上黑名单。
八贝勒眼圈都是黑的,四贝勒比他更遭,脸色都黑了一层。他们两个撑着皇子的架势,还能有模有样地指挥,而那些三司的官员,多是脚下已经打飘了。
“这些封好。我们送进宫去。大家这几日也辛苦了,回去好好睡一觉。”八贝勒解散了这些被四哥迫害的官员,就拉住老四的胳膊,就带着证物箱子上了马车。车帘子一落下来,他就打了个哈欠。
“四哥,你这样不行,身体会熬垮的。回去我开个补精力的方子,咱们都喝上半个月,可不能马虎。”
话虽这么说,但是兄弟两个在马车上都没有闭眼,都睁着熊猫眼盯着车厢里的五个箱子。显然皇帝可能根本不会看这些证据,他只想要个结果。但作为实心办差的皇子,还是得把证物证词给守好了。
“查一下你的折子,有没有错别字。”四阿哥说。
八贝勒于是就在晃悠的马车里又检查了一遍审讯报告,他查一遍,老四再查一遍,确定没纰漏了,紫禁城也到了。
从乾清宫交差出来,已经是宵禁时分,宫门在他们身后落下大锁,而街道上已经空无一人。宫殿周围的路是用石板铺成的,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