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至于原本最像大家长的直郡王,此时已经彻底慌了手脚,从儿子手里抱过媳妇喊闺名,就差把眼泪给哭出来了。
于是最后跟势单力孤的四大爷站一起的,竟然是今天的新郎官,博尔济吉特·博贝小年轻。“今日之事,必定给各位一个交代。今日席上吃食,在下每一道都尝了,现在并无不适,想来不是大量投毒。若还有中毒者,就抬上来与大福晋一道医治。在下虽然是蒙古人,也知道京城医术最精妙的非八贝勒莫属,如今八贝勒就在此,大家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蒙古额附在京中本来像是客人一样,他这么有担当,拿着佩刀跟四贝勒站在一起,倒显出几分主人家的气势来。尤其最后一句话镇住了众人:
“急着回家,难道就是毁坏在下婚宴之人?”
这帽子可戴不起。终于没有人敢乱跑了,就战战兢兢地等着看八贝勒的诊断结果。
大福晋的贴身婢女也是得用之人,此时已经找了个小几子来搁大福晋的手,且贴心地在大福晋的手腕上盖了一张帕子。
八贝勒几乎是蹲在地上诊了这次脉。手先上去,然后才开口:“大哥,大嫂,得罪了。”
直郡王声音都在抖:“赶快的,是什么毒?”
指尖下的脉搏跳的飞快,还带咯嘣停下的。八贝勒脸色一下就变了。“什么毒还没诊出来,但这情况很危急,得马上催吐!”
“催吐,催吐。绿豆汤成不?”直郡王慌慌张张地四处看,由担忧不知道桌上的什么东西是有毒,整个人仿佛一只无头苍蝇。
“公主府长史何在?立马令厨房煎煮绿豆甘草水。滚沸掺凉就端来。若有差池,就拿你的项上人头来顶罪!”
责任落实到人,就只能硬着头皮去做。长史慌慌张张地往已经被侍卫看守起来的厨房跑。
八贝勒又摸了摸大福晋的脉搏,感觉依旧是那种跳得飞快,是不是还空白几秒的样子。这是神经方面的毒素,心脏的搏动已经紊乱,这种时不时的骤停随时可能演变成真正的暂停。
“等不及了,只能先按穴位催吐。”八贝勒着急地跟直郡王说,“人命大过天,也顾不得有些虚礼了。”
到了大福晋生死一线的时候,大阿哥的脑子就好使了起来,当即高声道:“八弟是我跟福晋看着长大的,跟半个儿子也差不多。你尽管上手,我看谁敢说闲话!”
于是八贝勒就令贴身侍女和大阿哥帮忙,将已经昏迷不醒的大福晋摆成双腿并拢笔直坐在地上的姿势,同时上身向前倾,形成一个容易呕吐的姿势。然后只见八贝勒上手在大福晋两侧背部对称位置用大拇指按压穴位。
“唔……”昏迷中的大福晋有了动静。
“吐了吐了,额娘吐了。”十岁的弘昱阿哥看到了希望,叫嚷起来。但随即小孩儿就发现额娘只吐出了一口酸水。“八叔,你接着按呀,让额娘继续吐。”
八贝勒用上了真气,缓缓地注入大福晋的穴位之中,催吐的效果立竿见影,这回大福晋张开嘴,哇的一下,吐出一大团莼菜和牛肉。那些莼菜鲜艳欲滴,显然还是刚刚喝下去,没有经过消化的样子。
八贝勒的眉头皱得死紧,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闻到吐出来的莼菜羹里有什么异常的味道,显然这不是一种常见的粗制滥造的毒物。偏偏又是神经毒素,见效如此迅速,可以说是凶险异常了。
他的真气已经顺着大福晋体内紊乱的血流,朝着心脏处艰难前行,想要护住她一丝心脉。然而毒药的效果异常凶险,这个过程,是他治疗过的病患当中最为艰难的几例都不为过。
八贝勒的额头渗出了汗水。而一身旗袍已经皱皱巴巴的大福晋,在继刚刚那口莼菜牛肉后,只又吐出了一口酸水和几片莼菜叶子。而这个时候,长史端着终于熬好的绿豆甘草水上来了。说是熬的,其实只是厨房事先备好的绿豆水他喝了一口试毒,发现没事后就往里面加了几片甘草,就匆匆带了来。
救命的时候,长史也是个变通之人。
八贝勒就顺势放开大福晋的后背,改而继续隔着帕子把脉,至于往她嘴里灌绿豆甘草水催吐的工作,就交给了直郡王和弘昱。好一番折腾,加上八贝勒偷偷用真气使劲,大福晋终于又吐了,吐出来的是黄黄的汤水和糕点沫子。
“继续,不要停。”
“哎,哎。”直郡王抖着手,又是一碗绿豆甘草水灌下去。说是灌下去一碗水,其实有一半是洒在大福晋的衣襟上的。而此时大福晋的胸口衣襟全湿了,也就是今日出席宴会,大福晋穿了四层衣服,所以并不透,不然事情会很难收场。
而这个时候,宴会上侍候的宫女也有反应过来的,找了个大木盆来接大福晋的呕吐物,免得她已经一塌糊涂的衣服变得更加难看。
而随着催吐过程的进行,众人的心里也慢慢安定下来了。可见还是八爷手法高明,这不就是吐出来了吗?再加上大家慢慢地发现,貌似中毒的只有大福晋一个,于是许多与大福晋关系不亲近的人,就消退了恐惧之心,慢慢升起了那么一丝看八卦的意思。
这下毒的到底是谁呢?是直郡王后院的斗争?因为直郡王独宠大福晋一个,有那长年独守空闺的妾室终于狗急跳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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