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嚎上半夜。
差点中毒还只是个开始,后面要自证清白才是一件长久的折磨。这个下毒名单几乎是把潜在的夺嫡名单的公开了,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太子。太子肯定申辩太明显了,不是自己。那么在多疑的帝王心里,可能性就很多了。是老大自导自演?还是底下的弟弟们一箭双雕。如果老大和太子都不行了,谁收益最大,可不是老三、老四往下排吗?
那么老三、老四、老八这几个的汤碗里也有毒,是不是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呢?是不是就想凭此摆脱嫌疑呢?尤其是老八,他的座次靠后,其实相比老大、老三、老四并不是很危险,大概率他的汤碗上桌的时候,前头已经有人毒发了,他就可以顺势不喝毒汤。当然,八贝勒也可以申辩他不会在亲妹妹的婚礼上搞事情,但保不准又是个反向思维呢?
再或者,就是没有拿到毒汤的老五、老七、老十?亦或者更小的,但这些人有这么大能量去弄如此奇毒吗?
如今看来,就是人人都有嫌疑,又人人都能为自己申辩一二。若能找到决定性证据指向幕后真凶也就罢了,若是找不到,那牵连起来,真就是一场要把整个朝廷掀过来的夺嫡大案了。
可那小太监死得如此干脆利落,八贝勒对于三下五除二找出幕后主使并不抱太大希望。皇家的审讯手段固然高明,然而动手之人也不是等闲之辈。
“哥,哥?那你怎么办?不牵连我,但已经牵连了哥哥了。”八公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八贝勒从思绪中回神,朝妹妹笑了笑:“既然看得起我,我也只能招架了。但是这是皇子之间的事,你不要进来,你在外头好好的,就是我和十五最好的后援。”
昆昆不甘地咬了咬嘴唇:“我知道了。”
八贝勒牵起妹妹的纤纤玉手,昆昆已经长成大姑娘了,手指不再是小时候肉嘟嘟的样子了,变得纤长优雅,指甲上还涂了红色的蔻丹。八贝勒又抓起额附博贝的手,将妹妹的手放在他的手心。“公主就交给你了。如今皇家兄弟这样,你也见到了,少掺和我们家的事,安抚好归属你的部族。一定要保公主平安。”
这是要让妹妹妹夫远走,自己单打独斗的意思。博贝眼里含泪:“哥哥所托,博贝一定不惜性命保护公主。”这次没有说君臣,而是跟着昆昆一起叫了“哥哥”。
八贝勒点点头。他看着妹妹一身嫁衣,与妹夫手拉着手,消失在黑夜中。红色的灯笼蜿蜒,照不清亭台楼宇间的人影。
他不能在外头久留,显然有皇帝的眼睛在盯着他。八贝勒朝那名陌生的官员点点头,转身回了自己分到的偏殿。房舍紧张,他和福晋、景君,连同四个丫鬟、两个嬷嬷、周平顺并两个小厮,都挤在两间屋子里。还有赶车的车夫和一个粗使跑腿的,本该在马房等着,这会儿也不知道在哪里。
他回屋的时候,景君小格格已经睡着了,在床上捏着小拳头,被两个嬷嬷一前一后守着。有一个丫鬟在门外烧水,一个丫鬟在给云雯揉太阳穴。两个小厮见主子和周平顺回来,立马从墙角走出来接外衣。而一件可以披着睡觉的常服,已经由福晋收拾了出来。
夫妻俩对视了一眼,好像没什么可说的,该说的,该担忧的,方才都说完担忧完了。
“睡一会儿吧。”八爷跟福晋说。
云雯点点头,让烧水的丫鬟进来,用热水擦了脸和手。两人换了常服,上到景君所在的那张床上,一左一右将小丫头夹在中间。
“公主最无辜可怜,大喜日子遇到这样的事儿。”云雯一边给闺女掖被子,一边说。
“她也长大了,能担起来。”
“爷准备什么时候去宫里请罪?”
“我是弟弟,总要等哥哥们先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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