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哦,对了,他有个伴读姚法祖,在福建水师中,可是这位?”
土谢图亲王朝四公主竖起一个大拇指。“正是此人。据说姚法祖年前就自筹半数白银造船,欲出海与夷人相争。八爷当时为他说好话,皇上才封了一个海上游击将军的名号,我也记得有这么回事。但此后就再没听说过他了,直到今年。”
博贝搭话:“这是‘年不鸣,一鸣惊人’?”
四公主大笑:“八妹夫汉语学得溜啊,都能使唤上典故了,可见都是妹妹教得好。”
八公主微微一笑:“是宫里尚书房的谙达教得好才对。”毕竟康熙朝的这一批驸马,不少是在宫里读过书的,博贝是这样,土谢图亲王亦如此。
“妹妹天天都说大实话。”四公主被戳穿了客套,也爽朗地承认了,“四姐姐想夸你几句,你接着就是了,何必跟姐姐客气这个。话说这姚法祖,咱们没见过,八妹妹该是见过的。”
“是见过。”昆昆点头,“然而那时还小,却也留不住多少印象,只依稀记得是个爱笑的。”
“那他如今可是被叫做‘海上魔王’嘞!”四姐夫叹道,“我经常听说出海暴利,没想到剿海盗当真这么富。要不是我这辈子见了水就发慌,有生之年我也往海上抓一个海盗来瞧瞧。”
相比于四姐夫言语间都是夸奖的,女人的心思就更加细腻一些。四公主仔细将这桩“献捷”给盘了盘,有些担心康熙爷的态度。姚法祖是明明白白老八的人,且康熙爷最近对商贾之事并不十分热衷,那么八贝勒在这个敏感时期让门人高调,是不是就有旁的意思了呢?
“姚法祖进京献捷,八爷该高兴了吧?”心思转了又转,四公主试探着问道。
她能想到的,昆昆得到消息更多更全,也就想得更多。“八哥操心许多。”昆昆道。
“这话如何讲?”这下不光是四姐姐了,四姐夫和八额驸的注意力也都到了昆昆的话上。
“是有人劝八哥压下此事,总归门人的孝敬是正经收入,闷声发大财也是好的。然而八哥斥责了那些人,说:‘一个个从国库里借银子的时候积极得很,到了该上缴的时候就藏着掖着了,如此和明末奸臣有什么区别。’这才有了姚法祖大张旗鼓进京,将年剿匪账目呈送御前的事儿。”
“原来如此。”四公主拍了大腿,“我就知道老八是个聪明的。原来如此,这倒是步好棋了。”
多年夫妻,四姐夫已经学会了不耻下问,凡是他有半点疑惑的地方,一点当亲王的架子都没有。“怎么原本是步臭棋,换了个说法,就成了一步好棋了呢?公主快教教我。”
四公主笑得有几分神秘:“姚法祖来得大张旗鼓,正着说叫‘张扬’,反着说叫‘坦荡’。端看你怎么看他,哈哈,若没有八妹妹讲的那番话,你看他是‘张扬’还是‘坦荡’?若有了八妹妹说的那段故事呢?”
四姐夫咂咂嘴,使劲品味着嘴里的羊肉:“原来如此,八爷府将这番故事透露出来,才是最妙的一步棋。”
四公主高兴地跟四姐夫碰杯:“你已经出师了!”
八公主抿了抿唇,双手举杯,朝着四姐姐和四姐夫敬酒一杯:“八哥特意给我来信说了此事,还告诫我,要是在边境发了横财,也应该进京献捷。要是自己吞了,回头被御史检举出来,就算咱们天家血脉有些个尊贵,也要闹得没脸。四姐姐觉得他说得对不对?”
“对!你哥哥嘱咐你的话,哪句不是深思熟虑的金玉良言?我们是公主,贪点就贪点,自己的阿玛和兄弟,为着我们抚蒙这桩,就不好开口说什么责怪的话;但难道子孙以后不讨生活吗?回头说公主生的,只是一个小小台吉,那就算带了再多陪葬去地下,难道脸上就光彩了?”四公主豪爽地与八妹妹碰杯,然后饮尽了杯中酒。
“妹妹放心,公主在蒙古是君,但蒙古在大清是臣。我心里清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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