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为于家沟的村子中,一处极为宽阔的大院。
粗略估计,院子占地起码得有半个绿荫操场那么大,可见这家主人家庭经济情况不错。
而院子中心,一座外面贴满白瓷砖,蓝色房顶的大瓦房处理在那。
一个身材佝偻的白发白胡子老头,坐在门前的摇椅上,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轻轻地摇晃。
院子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好像每个人都在忙碌什么,还时不时地低声议论,眼神偶尔瞥向老头。
许久,老头有些不耐烦地从摇椅上坐起来,将手中的折扇“啪”地一声合拢,对众人开口道:
“都别嘟嘟囔囔的。”
“不就是一个周二福嘛。”
“他以前虽然不咋地,但后来跟着李龙图,估计学了不少功夫,那孟三就是咱们村的一个废物,斗不过他也是正常。”
说话的老头正是张老,是于家沟的耆老,最德高望重,年轻的时候带着不少村民在连州市做生意,赚了不少钱,回到村子盖房子、种地,算是老话事人一般的存在。
但随着时间流逝,他一点点老去,其他的年轻人没能像他年轻时那么有魄力有能力,于家沟没落得和曾经的周家村一样。
然而周家村有李龙图,能够富饶起来。
于家沟却没那么幸运。
本来张老并不想再掺和乱七八糟的事情,但挨不住几个不争气的儿子苦苦哀求,再看一眼满地乱跑的小孙子,张老终究是狠下心来,要想尽办法,从周家村从李龙图那边捞到好处,无所不用其极。
当年他一个小村民,能在市里获得一席之地,也是用了不少不干净的手段,所以功成身退回到老家,而不是选择定居市里,主要也是担心被以前的仇家找上门。
现在,他又重新站出来,用以前的手段,谋取利益。
孟三,不过是他手段里的一个棋子,一个工具。
孟三被收拾,他早就预料到了。
然而,一旁的小儿子却沉不住气,站出来说道:
“爹!”
“再怎么说孟三也是我们于家沟的人,被打了,难倒我们就干看着?这传出去,以后我们还怎么混?其他村子怎么看我们?”
“再说了,就算我们不管孟三,还有五十多号人,不少都受伤了……”
张老看他一眼,折扇不停地拍打着手心,慢条斯理地说道:
“老三啊,你怎么还是一副江湖草莽的样子?”
“我这把岁数了,都知道现在是和谐社会,什么打打杀杀,不管用了。”
“你仔细听听你自己说的话,还怕其他村子看不起?”
“我们都是普通的老百姓,是农民,能不能想着怎么好好过日子,你以为你自己是谁,你会瞧不起你?”
老三低头退到一边,不说话,但心里也不服气。
他认为老爹老了,六十多岁的人了,已经没了当年的野心,一辈子就甘愿在村子里。
但他老三不行。
他有雄心壮志!
他的目标可不是一个村子,他要把几个村子都收入自己的手中,他要一个人管理附近四五个村子,然后再搬到市里去住……
嗯,市里可能有点难,但起码得上镇上!再努努力,也可以去县里。
总之,老三是有抱负有理想的青年!
张家的老二,和大嫂站在一旁,沉默不语,静观其变。
他长得很帅气,面容清秀,身材匀称,有点小肌肉,但不爆炸,所以在于家沟上到四五十岁的中老年,下到十几岁的孩子,都对他青睐有加。
他话不多,经常思考,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身边的大嫂,目光自然是时刻停留在他的侧脸上,格外地着迷,但又不能表现得太过直接,毕竟她的老公,张家的老大,就在旁边。
只见身材臃肿,身高一米六,但体重得有两百斤的胖子,此刻手里拿着一个猪蹄正啃着,满嘴流油,看着张老嘿嘿笑道:
“老爹,你大儿子我啥也不懂。”
“我就知道吃和睡,种地也可以。”
“我不想掺和这些事,但是吧……你让我打谁,我就打谁,就那个周二福,直接卸一条胳膊都行。”
张家老三自以为是,自以为雄心勃勃,而老大则是个胸无大志的莽夫。
张老看着三个儿子,深深叹口气。
也就老二让他满意些,可老二话太少了,喜怒不形于色,就连他这个当爹的,都不知道二儿子整日在想什么。
而且老二浑身的气质,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庄稼汉,与于家沟格格不入。
张老一度怀疑,是不是死去的老伴儿,年轻时给他戴过绿帽子。
他正想着,忽然就瞧见门口走来几个身影。
院门打开,孟三被黝黑大汉一脚踹进来,后者恭敬地点点头:
“张老,人带了,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有事您就让人通知我。”
张老微微点头,摇摆着手里的折扇:
“辛苦了,黑子。”
“没事。”
名为黑子的大汉待人离开。
孟三跪在院子里,看着周围的张家人,吓得浑身哆嗦,背脊发凉。
面对坐在摇椅上,一脸祥和人畜无害的张老,他更是不敢抬头对视,大气不敢喘。
老三见到这个“损兵折将”的废物,再也忍不住,快步上前,抬腿就一脚踹过去,顿时人仰马翻。
“垃圾!”
“你就是个垃圾,孟三!”
“草,当初老子就应该把你扔在市里边自生自灭,要不是老头子心软,你能活到今天?”
孟三连忙下跪磕头:
“都是三哥和张老仁慈!”
“谢谢你们的大恩大德……我……我肯定不会忘……”
“三哥,张老!”
“可今天这事,真不怪我……”
“是……是那个周二福……”
张家老三就又要动手。
但张老却出声阻止:
“老三,算了。”
老三气得呼哧呼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