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就是刘瑞的新作——《山鬼》的楔子篇。
考虑到西汉的词汇量不多, 加上文人嗜写骈文,辞赋虽以辞藻华丽为美,但其内容就像乐事薯片里的空气,以至于在后世的课外读物里, 译文的字数比原文还少, 并且还因原文缺乏标点断句而被多次修改。
有道是善待自己的同时也善待读者。
刘瑞还是椒房殿的薄皇子时就让赵子鸢编写西汉的《切韵》, 也就是古代的拼音教程。而等《切韵》成功问世, 刘瑞这个薄皇子也成功升级为北宫太子后, 他所编写的《标点教程》也和赵子鸢的《切韵》般受到热捧, 从而改变大汉的写作模式与教学模式。
然后把刘瑞自己给坑了。
“郑谨,你说朕的第二部小说是不是太短了?”刘瑞把初稿读了好几遍, 总觉得在现有的排版下, 自己似乎没写多少:“朕要不要扩充点内容, 然后加点戏剧冲突?”
郑谨不知什么叫戏剧性冲突,但还是在小心观察过刘瑞的脸色后顺着话道:“奴婢觉得您写得特别好,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您的标点太多, 字迹太大, 所以显得……”郑谨在那儿搜肠刮肚了半天才找到一个不伤面子地词汇:“……十分大气?”
“……”这话说的刘瑞都有点不好意思, 只能低头继续研究小说初稿。
嗯!
还是扩充点吧!
开始写第二版的刘瑞自我安慰道:【就当是遵循西汉的写作文化(注水)吧!】
至于要不要增加戏剧性的冲突……
“奴婢读书不多,但也听说过高祖斩白蛇,昭灵夫人怀高祖时有蛟龙盘肚的故事。”郑谨用玩笑般的语气说道:“还有那华胥氏也是在雷泽踩了巨人的脚引而生下伏羲, 并且民间也一直流传着女娲的故事。”
“女娲?”刘瑞抬了下眉头, 饶有兴致道:“那群恨不得把高后挪出长陵的读书人会信奉女娲?”
虽然现代一而再, 再而三地给女娲“反正”, 甚至一些洪荒小说里也将其写为圣人里唯一关注弱势群体的慈爱女神,可在步入男尊女卑的社会后,自东汉起就有无数文人往女娲——这个被后世冠以华夏创|世神的慈爱女神身上狂泼脏水, 试图将其矮化成伏羲的附庸乃至恶神,男神。
是的,你没看错。
在先秦时的文学里女娲和伏羲的地位完全是倒过来的。毕竟当时正处于母系社会,所有人都“只知其母而不知其父”,所以在先秦后的文人对女娲进行一系列的矮化后出现了难以圆上的BUG——先秦时只记载了女娲和伏羲是华胥氏的儿女,并且提到华胥氏是炎帝黄帝的远祖,所以在一母系社会里,燧人氏是怎么当上部落首领的?更有意思的是,初次提到燧人氏为伏羲之父的文献是《古三坟》,但却不是孔子穷极一生都未能找到的上古神书,而是在北宋时为毛渐所得大篆古籍。
嗯!北宋的文人+大篆古籍,其可信度有多少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东汉为了杜绝女祸而把祭祀女娲说成是阴盛阳衰下的驱魔之举,甚至还把大灾大旱的黑锅扣到女娲头上,说是老天对阴盛阳衰的惩戒。
章德太后和其儿媳邓太后:你说的是女娲还是我?
有道是成也儒家,败也儒家。
在三纲五常与男尊女卑的大行其道下,东汉的文人们发现一个很BUG的事,那就是先秦时的儒家经典里没少提到女娲娘娘,并且自夏朝到西汉前期都有祭祀女娲的官方记载,所以他们把女娲黑成这样是不是有点欺师灭祖之嫌?
考虑到儒家先师与自己的名声,东汉的文人在欺师灭祖与推翻重来间选择给自己的臆断打个补丁,把伏羲与女娲绑定销售,结果搞出燧人氏与伏羲谁是三皇之一的历史争端。
嗯!为了不欺师灭祖而让已经作古的华夏祖宗父子相争。
更炸裂的是清代的文人。
东汉只是矮化女娲,把女娲说成伏羲的附庸,而清代是直接改了女娲的性别,甚至把东汉的文献拿来佐证“女娲是男人”。
好家伙,这是拿写禁文的脑洞来写正统文学啊!
所以女娲要是男人的话,她和伏羲的儿女又是怎么出生的?
变性吗?
还是肛生子!
西汉这时虽还保留了祭祀女娲的风俗,但也有人开始淡化女娲的功绩,说其没什么功德,不承五运,所以不配以王者称之。
而这民间弱化女娲的风潮还要从诸吕之乱后,文帝削弱对女娲的祭祀,取缔了《二年律令》里的女性继承权说起。
更可悲的是,先帝为了增加赋税而破例允许七科谪为官,导致民间赘婿噬主之风比比皆是。
也是自西汉开始,过继加强了宗族内的联系,女人更是着了魔似的拼儿子,并且导致杀女的现象直线上升。
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