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都?
董卓浑身横肉都跟着一抖。
这事儿可不容易啊,朝中大臣肯定会强烈反对。再者,洛阳如此富庶,让他拱手让出实在是……舍不得啊!
李儒自然知道董卓在思虑什么,他脸色极为阴沉。
只见他眯着眼道:“敢出言反对者,杀。司隶富饶,那就迁。我们将物资,人口,朝廷,天子,全部迁入长安,再将这洛阳一把火焚了。那诸侯拿了焦土一般的司隶,又有何用?”
饶是杀人如麻的董卓,听到这些话后,依然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这得死多少人?恐怕能活着迁往长安的不足一半吧…
要知道现在的司隶,人口足有四百余万。单独一座洛阳城,人口就有百万之巨。
李儒接着道:“只要我们退出司隶,联军入了洛阳,得了一片焦土后必然不会再进。这些个诸侯谁能齐心?而迁都之举,也能一举铲除朝中反抗我们的官员。可谓是一举两得,势在必行啊!”
董卓闻言,脸色起初还是犹豫,随后逐渐狰狞起来。
“就依文优之言,迁都。”
迁都二字,仿佛是被万千鲜血染写而成。别说董卓了,就连随便一个升斗小民,都能从二字中看出血与火来。
……
西凉军在接到命令后,第一时间策动起来。
或者有人悲伤,或者有人不忍,但是大势如此,每个人都化身最原始的恶魔!
仿佛人性之初,就该是如此一般。
仅仅三天,洛阳街道随处可见死尸,有商人,有平民,甚至有士族子弟!
现在的洛阳,宛若炼狱一般,每时每刻都有人死亡,只要是不服西凉军调令者!
死!
董卓于朝会上,宣读迁都长安之事,自然是遭遇了大量的反驳。
以中郎将卢植和黄琬为首,大批朝臣义正言辞的驳斥迁都之议。
但是都被董卓血腥镇压,黄琬撤职,卢植下狱,更多大臣惨遭屠戮。
朝堂上下敢怒不敢言,董卓也顺理成章的将迁都长安之事提上日程。
西凉军的动作不可谓不快,短短数日间,洛阳及司隶一代,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贩夫走卒;无论是当朝官吏还是升斗小民,尽皆被赶赴上路,迁往长安。
有不从者,皆成西凉军刀下亡魂。一时间人头滚滚,司隶笼罩于血火之中……
是夜,王传眉头紧皱的坐在府邸之中。
林到急急忙忙从外赶了进来,人未至,声先到:“子榕,子榕,主公密令,让你即刻撤出洛阳,往孟津港撤去。”(子榕为王传字)
王传闻言,并未说话,只是双目凝重的看向皇宫方向。
林到叹息一声,上前拍了拍王传的肩膀!
“你和她,说句难听点的,真的是云泥之别,人家贵为当朝公主,我们又是什么呢?”
“别想了,快走吧!”
王传目光迷茫中,透露着一缕决绝。
他郑重的看向林到,言道:“你将天网和我的军马一并撤离洛阳。你拿上我的虎符,西凉军必不敢拦!”
林到连忙问道:“那你呢?”
王传负手于后,决绝的道:“我既然答应了她,要守护她一辈子,那就不能食言!就算是死,我也要护她周全。”
林到大怒:“你忘了主公的知遇之恩了么?你如此轻贱自己的性命,怎么对得起主公?”
王传眉头闪过一丝挣扎,但还是坚决的道:“如果见到主公,你就说子榕对不起他!若有来世,必做牛做马以报恩情!”
林到紧紧盯着王传,沉声问道:“值得么?”
王传脸上闪过一抹笑意,他上前拍了拍林到的肩膀:“她贵为公主,遇见她。是我百世才能修来的福分!如今她身陷囹圄,我又如何能弃而不顾!”
“林兄莫要再劝,按照主公之令,行事吧!”
……
就在林到犹豫不决之际,门外卫兵来报:“外头有位宦官,要见将军!”
王传和林到面面相觑,随后狂喜道:“快快请她进来,不…我亲自去迎!”
一番折腾后,三人重新归于堂中。
见左右再无他人,王传不顾林到的目光,直接一把将“刘公公”拥入怀中。
“太好了,你既然能脱离虎口,真是太好了…”
诏安公主轻轻的抚摸着王传雄健的后背,安抚道:“莫要担心,我说了要与你厮守,怎么会轻易出事儿呢!”
林到见两人抱了半天,实在是忍不住了,终于轻声咳嗽打断了两人!
王传这才反应过来,松开诏安公主后问道:“皇宫内可是出了什么事?”
诏安公主点了点头,她面容悲切:“董贼无道,毫无君臣之礼!他竟然纵容部下,将宫廷洗劫一空!如今后宫几乎都被其强行安排上了车马,往长安而去。我也是打扮成这副模样,才好不容易蒙混过关的……”
王传仿佛看到了当时的情景,不由得握紧了诏安公主的玉手:“苦了你了!”
诏安轻轻的依偎在王传胸膛,言道:“被西凉兵追得急的时候,我在御花园看到一口井,本欲投井了之,以免受辱。”
“但是想到你…我便咬牙坚持到现在,终于与你再见!现在就算是死,亦无憾了!”
王传又是心疼又是感动,一把将诏安公主重新搂回怀抱。
突然感觉腹部被什么东西硌到,连忙问道:“诏安怀中,是有什么东西吗?”
诏安公主好像想到了什么,急忙推开王传,从怀中摸出一块黄布包裹的器物。
王传奇道:“这是什么?”
诏安脸上呈现出郑重之色,她一字一顿的道:“此乃传国玉玺。”
王传大惊,林到更是退后数步,与王传相视一眼,重新将目光投入黄布之上。
诏安将黄布轻轻解开,只见其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玉质极为通透;其正面刻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