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语云:“能幽能明,能细能巨,能短能长,春分而登天,秋分而潜渊。”
此说的,正是“四象”中的,东方苍龙星宿。
苍龙星宿露出明亮的龙首,于东方夜空冉冉升起。这意味着万物伏藏已过,正是天地复苏的大好时节。
大汉王朝本就是农业帝国,农桑之事更是重中之重,故而每年的开耕典礼更是热闹而庄严的。
今年,是陈风被册封为镇北王的第一个开耕典礼,更有前来参加群英大会的各路豪杰和参加文会的士林子弟前来,故而今年的开耕典礼也格外的隆重。
早在开春之时,北军就已经开始了各方筹备,前来参加文会的士林子弟与各方文坛大家都被安排在了唐城西郊新建的文曲阁。前来参加群英会的诸侯与各国势力被安排在了唐城东郊新建的武圣楼,各方在野人士被安排在了北郊龙吟园。这让原本就繁华的唐城更显热闹。
当然,鱼龙混杂之下,也难免出现事端。
北军将精锐的陷阵营与骁骑营都调入了城中,联合城防军共同巡视城中,凡是不遵北军律法者,尽皆捉拿下狱,取消参会资格。犯事者,皆依北军律法处理。
城外更有五万精锐甲士枕戈待旦,梳理秩序。除了开始两天被有心人带起了一些骚乱之外,在北军的重压之下,外来的武人和士林子弟也显得格外安分。
今天正是春祭开耕典礼的日子,唐城内外都陷入了一片狂欢之中。
典礼定于南郊军乐台,一大清早,前来观礼的百姓和各地人员便从城中一路排到了军乐台。场面之壮阔,非亲身到此的人是无法想象的。
唐城南门,一众儒袍文人对着周围景致评头论足,表情有震惊的,有赞许的,有蹙眉沉思的,也有一脸淡然的。
“以前北军有多强,治下有多好,都只停留在传闻上。如今真的是百闻不如一见,如此盛况,试问哪个朝代有之?”
说话的是对北军推崇备至的石韬石广元,这行人正是来自鹿门学院的学子们。
他们来到唐城也已有月余,经历了最初的震撼之后,他们心中也对北军有了重新的定义。不管心中对北军乃至镇北王是喜是恶,他们都不得不承认,唐城的繁华都是他们平生仅见的。抱有相同心态的,又何止是他们一行,所有初次来到唐城的人,都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秦皇朝的咸阳,文景之时的洛阳,只怕都无法和眼前这座巨城相比。
今天,他们又被唐城的军心民心震撼了一波,看看沿街观礼的百姓,他们眼中真挚且幸福的笑意可做不得假。甚至是一向看不惯北军行事的崔钧崔州平,也不得不重新在心中定义北军的形象。
庞统苦笑道:“镇北王举办此次大会,只怕不仅仅是为了聚拢天下人才那么简单。看过如此盛况的诸侯们,谁还有底气敢与北军一战。”
孟建也摇头笑道:“当初,我们评论中原战局之时,多有对曹操不屑的言论。言他坐拥富饶的中原之地,就算是袭了北军粮仓,还是落得了个损失惨重才勉强将北军逼退河北。现在想来,换个人来,只怕中原早已易主了。”
“话是这么说,但曹操能击退之,也证明了就算强如北军,只要计谋得当,也并非无击败的可能。孔明,你怎么看?”说话的是崔钧,他心中还在盘算着,天下诸侯,谁能与北军相抗。
孔明轻摇羽扇,脸上一片淡然,将眼底深处的凝重与敬佩深深的掩盖。
他正要说话,只听身旁不远处却发生了争吵。
那边两伙人泾渭分明的对立着,一伙明显以一个小女孩为主。另外一伙,看装束,应该是来自江东的文臣儒士。
只听其中一个中年文人言道:“我说的都是事实罢了,为了营造盛世之象,竟如此劳财伤民,殊为不智。”
女孩立马反驳道:“皆言圣人之书可以明智,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么。何为表象何为现实?你连这个都分不清,还好意思儒袍加身?”
那中年文士冷哼一声,嘲讽道:“圣人诚不欺吾,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区区妇孺,安敢妄议家国大事。”
陈然闻言,气得满脸通红,就这还名士呢?要不是今日春祭开耕大典,她非得把眼前之人打得满地找牙不可。
诸葛亮一行面面相觑,也明白了这两伙人在争论什么,无非就是江东名士们出言中伤北军,小女孩据理力争罢了。
但是看着一群最小的也已过弱冠之龄的男人,欺负一个小女孩。诸葛亮年轻的心也起了一丝不满,主要是他看到小女孩明眸皓齿的侧颜,还有那灵动的声音。心里也隐隐起了一丝别样的情愫。
他大步上前,拱手言道:“先生此言差矣,争论之局,怎会有老少之别,性别之分?岂不闻非礼勿言,正所谓不知礼,无以立也。在下奉劝先生,女(通“汝”)为君子儒,无为小人儒。”
那中年文士闻言,脸色一下子变成猪肝色,这小子一出来就抨击自己无礼,并奉劝自己要做品德高尚的读书人,不要做品行低劣的读书人。
这等于是指着自己的鼻子骂品行低劣,无礼无德。看着周边围观之人窃窃私语、低头轻笑的表情,中年文士顿感无地自容。
虞翻见步骘受辱,急忙挡到跟前,他看着眼前一席白袍,丰神飘洒的少年,眉头微皱的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诸葛亮手一拱:“山野村夫,无名小卒罢了。”
这时,虞翻背后的薛综来到其背后,指着诸葛亮背后的人,耳语了几句。虞翻顿时露出了然的表情,于是笑着道:“原来是鹿门学院的大才啊,失敬失敬。”
随后,他脸色一变,沉声道:“汝身居何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