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岗,同样的田地,同样的恬静,同样的老农…
老农眨巴着略显浑浊的眼睛,看着眼前三位少年,不等他们开口,老农便先问道:“你们也是来寻找卧龙先生的吧?”
陈然正要开口,老农便弯下了身子继续劳作,他顺势指了指山头那间若隐若现的茅草屋。
陈然抬头看了一下茅草屋,眼中闪烁着一丝别样的光芒。她正欲策马而上,突然发现老农赤着双脚,裤管高高挽起。
陈然翻身下马,走到典满身旁,言道:“你把昨天刚买的靴子给我。”
典满一愣,但他并无二话,马上从挂在马背上的包裹中将靴子取了出来。
陈然拿过靴子,便小跑的来到老农身前,微笑着言道:“老伯,年关已至,天气寒冻,再加上南方天气潮湿,您翻土的时候还是要穿上靴子才是,不然脚上出现裂口可就不妙了。”
老农看着眼前脸上挂满了温煦笑意的陈然,浑浊的眼神中不自觉的也勾起了笑意。他默默接过陈然手中的靴子,也没有道谢,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陈然送完靴子之后,便翻身上马,带着司马孚和典满一路朝山上的茅草屋而去。
老农看着陈然的背影,原本佝偻着的身子也缓缓挺立起来,眼中的浑浊更是瞬间消散。
他低声笑道:“想不到此女坐享荣华,却对农事也有了解。”随后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麻布靴,眼中笑意更浓:“好得很,心地真是善良啊……”
他将手中的锄头插在田地上,抬头看着天上的流云,嘴里默念着什么,过了好一会,他才叹息一声:“看来天数已不可逆了,何以一颗孤星能够改变整片星海。”
老农百思不得其解,随后他眼神微微眯起:“不行,这么下去非得败给南华那个老家伙不可。”
他朝着茅草屋迈出两步又停了下来,他想到刚刚那个女扮男装的女娃儿,顿时苦笑起来。
“老夫修道多年,竟会为了一双靴子扰了心境……罢了罢了,顺应天命吧,孤星定而四方皆明,如此盛世天象,老夫倒是看看能走到什么程度。”
老农一改之前的气质,隐隐间有种仙风道骨的感觉,他凝视了山上茅草屋片刻,随后缓缓收回目光,转身离去,手中依旧握着陈然送他的那双靴子。
“左某三十年未曾收礼,不曾想今日竟收了双靴子,哈哈…哈哈哈……”
笑声渐远,眨眼间,田地又恢复了原先的恬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
话说陈然一行人进入山道之后,也体验了一番当时刘、关、张三兄弟的心境。
司马孚脸色凝重的道:“此人有经天纬地之才,如果不能为镇北王所用,那对南方黎民百姓将会是一场浩劫啊。”
陈然闻言,回头看了眼司马孚,她眨着大眼睛仿佛在理解司马孚之言,又仿佛在询问诸葛亮为什么会不来北军。
司马孚与陈然从小一起长大,陈然的一个眼神他已经领会是什么意思了。他在心中暗叹一声,乱世英雄,对于这种惊世之奇才,又岂会流连于儿女情长呢……
一旁的典满一直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这让司马孚大为诧异,这可不像是典满平时的样子,难道他也看出了这片山路的不寻常?
司马孚正要出言询问,不料典满却先言道:“你们有没有发觉,刚刚那个老汉,好像有点不大对劲……”
司马孚细细回忆一番,却是没有发现不妥之处。反倒是陈然言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反应过来了,那个老伯的眼神看似浑浊,但……”
典满接过话茬,言道:“没错,就是眼神,当年我在唐城之时,有幸见到南华道长,那时候他的眼神和这个老伯何其相似……都有一种包含了宇宙的玄妙感,让人望而沉沦……也就是在那一刻,我突然有种被人锁定了气机的感觉,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老汉。”
陈然也言道:“你看我们与他说话也好,给他靴子也罢,他都是那么淡然,这可不是一个寻常农人能掌握的气度呢。”
司马孚见典满和陈然说得玄之又玄,却是毫不在意的笑道:“真这么玄乎这个老人家也不会在山下了,要知道我们可不是第一波来卧龙岗的人,听那老人家的意思,这几天可是来了不少人。真发现了问题,恐怕这老人家找被请走了,哪轮得到我们……”
顿了顿,司马孚继续说道:“实在觉得有问题,那我们就下山的时候再找老人家聊聊,看看是不是有你们说的那么特别。”
三人一路边聊边上山,不知不觉便走出了诸葛亮利用山石林木布置的阴阳阵。他们绕过竹林之后,茅草屋也出现在了眼前。
此时茅草屋的庭院是敞开着的,只见诸葛亮一袭白衣,背对着他们,手中握着一把锄头,正在给院中的瓜果翻新着土地。
陈然缓缓靠近庭院,诸葛亮也似有所感,他放下手中的锄头,缓缓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院子的温度好似瞬间拔高了几度,一对玉人就这么相互凝视着。这一刻,好似他们的世界只有彼此,眼中所传递的情绪交织在一起,甚至彼此无需出言,便已知对方心中所想。
诸葛亮白衣飘飘,羽冠纶巾,更兼身姿挺拔,丰神俊朗,任谁见了都会夸上一句,好一个英武儒雅的少年郎。
陈然虽然一袭墨色男子劲装,一路的跋涉更是显得风尘仆仆。但这些都丝毫不能掩盖其身上的气质,还有那双让诸葛亮深陷其中的灵动的眼眸。
典满和司马孚面面相觑,他们自然是看出了自己的多余。
司马孚眼中泛起苦笑,但又无可奈何……典满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最终嘴巴张了张也没说出什么,毕竟感情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