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挥手,“不见!”
……
驿馆外,柴雍咬了咬牙,双手握拳狠狠捶几下土墙,泥块纷纷掉落。
裴景耀站在一旁,惶然道:“武延兴居然死了?谁下的手?”
“不会是三娘。她无依无靠,被纠缠的时候只能和人斗狠,但是又不能真的伤人。那天她打姓周的,下手看着凶狠,其实拿捏着分寸,打的都不是要害之处。今天武延兴动不了她,她只要忍耐一时,武延兴就会离开,她怎么会打死武延兴?”
柴雍气愤地道,松开拳头,深吸一口气,强按怒气,冷静了几分,回头看着自己的胡人随从。
“普布!我让你跟着三娘,你一直在驿馆外,看见什么了?”
卢华英被带去写《丹经》,柴雍担心她的安危,派普布跟了过去,普布一直在驿馆外。
普布上前两步,小声道:“世子爷,武延兴进屋前好端端的,骂人的声音我在外面都听得见。他进屋后,押官领着卢娘子进去,卢娘子坐在外间写字,不一会儿武延兴不高兴了,又骂人,押官他们都退了出来,之后送了杯茶进去,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人进出过。”
裴景耀一脸焦急:“这么说,没人能证明三娘的清白?”
普布摇了摇头,看着柴雍,接着道:“世子爷,除了这些,他们还在屋子里找到一样东西,证明杀人的是卢娘子。”
柴雍神情冷峻:“什么东西?”
“一只捣药杵,上面都是郡王的血。”
裴景耀脸色变得惨白。
堂堂郡王突然横死,为了向朝廷交代,哪怕没有抓到凶手,西州官员也会立刻找一个替死鬼出来,更何况卢华英一直待在屋中,人证物证俱全?
普布轻声问道:“世子爷,会不会是郡王越想越气不过,不甘心就这么去西州,突然想对卢娘子不轨,卢娘子反抗的时候失手打死了郡王?”
柴雍摇头,少年人褪去平时的随和散漫,面庞露出几分坚毅:“那些府兵说,三娘被带走时说武延兴不是她杀的,我信她!”
裴景耀看了他一眼,略带惊奇。
柴雍缓缓道:“五郎,我知道,我和三娘认识只有短短几天,可是我信她!她从国公之女沦落为贱籍,生活艰苦,受了很多屈辱,她默默挺了过来,她隐忍,坚强,照顾哥哥嫂子,去应役做苦力,顶着程粲的羞辱献舞,武延兴为了激怒我对她起杀心,她没有怨我,自己想办法解决……她说没杀人,我信!”
而且卢华英今天没必要杀武延兴,武延兴对她不轨,她逃出房门喊两声就能脱险。
裴景耀也不信人是卢华英杀的,又急又迷茫,问:“那捣药杵是怎么回事?”
“有人想杀了武延兴,没胆子认罪,嫁祸给三娘。”
柴雍很快理清了头绪,吩咐普布:“你赶快去城南三娘家,看看她平时捣药的铁杵还在不在。”
普布立刻骑马赶去卢家,找遍整个土屋,没找到捣药杵。
王妤听说卢华英被抓起来了,犹如晴天霹雳,眼前一黑昏倒过去。
普布忙把她拍醒。
王妤苏醒,脸上没有一点人色,哭着道:“捣药杵腓腓平日一直带在身上的。”
普布赶回驿馆回话。
裴景耀听了,捂着额头来回乱转:“打死武延兴的那根捣药杵真的是三娘的?”
柴雍回想早上的事,眼里掠过一道亮光:“三娘献舞前要换上西凉男袍,不能带捣药杵,她还没换下西凉袍就被带去写《丹经》……她的捣药杵没带在身上!”
普布即刻赶去舞姬的院子。
卢华英的衣服和物品都还在,她没回来,有个舞姬帮她把东西收起来了。
普布没找到捣药杵,空手返回。
下午,普布又禀告了一个坏消息:“世子爷,郭县令的外甥周威来指认三娘了!”
自从被卢华英打了,周威怀恨在心,想等伤养好了就动手报复,正躺在床上大骂卢华英时,下人说卢三娘打死郡王被抓起来了,他一咕噜爬起身,冲出家门,赶到驿馆指认卢华英。
周威是县令的外甥,户曹亲自见他。他扒开衣服让户曹看自己身上的伤,满脸悲愤,控诉卢华英打伤他和他的随从,要不是他们跑得快,早就死在卢华英的捣药杵之下了。
“那贱婢下手毒辣阴险!本公子一片好心,关心她哥哥的伤势,她突然掏出一根捣药杵,把我和我的随从打得头破血流,那天在场的人,三四十双眼睛,都亲眼目睹的!”
户曹示意府兵拿出那根在屋子里找到的带血的捣药杵。
周威走上前,指着捣药杵大喊:“就是这根铁杵!上面有个凹印子,我不会认错,这根铁杵是那个贱婢的!”
柴雍要求见卢华英,被户曹断然拒绝。柴雍无法,花钱收买了个府兵,托他送几瓶伤药给卢华英,她被打伤了,没有药的话,今晚可能就熬不下去了。
户曹不想得罪柴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武延兴一死,队伍不能离开柳城,驿馆是凶案发生的地方,被府兵团团包围了。
公子们的行李被送到了县令家。
柴雍让普布接着去外面打听消息,又派了一个随从去照顾王妤和卢弘璧。
裴景耀推开他的房门,声音像是快要哭出来了:“三娘说得对,程粲那小子太阴险了!”
程粲也去作证了。
他告诉户曹,四年前,卢华英还是国公之女的时候,带着家将随从横行霸道,耀武扬威。有一次,太学的一个学生得罪了她,她竟带着人把那学生绑了,吊在太学门口,挂了一天一夜,谁劝都不肯放人下来。
“今天早上,郡王曾对我说,他一定要狠狠地□□卢三娘,郡王一定是她杀的!”
户曹和柳城的官员们讨论了一晚上,认为证据确凿,杀人的动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