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李娘子,她率军镇守的地方便被称为娘子关。
武德六年,平阳公主逝世,太武皇帝极为悲恸,力排众议,破例以军礼下葬公主,并赐予谥号“昭”。
平阳昭公主是唯一一位“军乐鼓吹、虎贲甲卒”,以军礼下葬的公主。
公主生前下嫁柴绍,育有两子,长子袭爵,次子尚了公主,后来次子卷入房遗爱案,牵连全家,家道没落。
柴雍的祖父是柴家一个庶出的儿子,躲过了那场动荡,虽然他不是平阳昭公主的血脉,也很敬重平阳昭公主这位长辈,加上柴家保留了尚武的传统,所以国公府不禁止家里的小娘子习武。
不过,习武太辛苦了,而且天下太平,世家贵族骄奢淫逸,名门子弟学武的都越来越少,习武的小娘子犹如凤毛麟角。
柴雍自幼习武,他不认识以前的卢华英,但是能想象到卢华英练就精湛刀法需要付出的艰辛。
他捧着锦匣,看着卢华英,目光明亮而坚定,认认真真地道:“三娘,你教我刀法,就是我的老师!”
男子可以为师?
女子为什么不能?
“哥哥们都可以习武,为什么我不行?”
“腓腓,因为你是女孩子。”
卢华英垂下眼睛看着锦匣里的宝刀,清冷的寒光在她漆黑的眸子里闪耀,一刹那,一些破碎沉重的往事蓦地在脑海中翻滚,历历在目。
她沉默良久,心头百感交集。
“三娘……你是不是嫌我这个学生年纪太大了,学不好刀法?”
柴雍打趣道。
卢华英摇摇头。
“那就是你不喜欢这对西凉刀?”柴雍叹了口气,道,“都怪我,我眼光不好,只想挑一对形状和你那对西凉刀像的,没有挑更漂亮更贵重的。你不喜欢这些宝石?”
他拿起其中一把西凉刀:“你等等,我把这些宝石都抠出来!”
说着,他头一低,真的用力抠刀鞘里的宝石,两颊绷得紧紧的,仿佛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
穿着一身礼服的高大男子,面孔俊朗深邃,像个成熟的男子了,可是却拿着一把刀认真地抠宝石,一笑起来,眉宇间满是明朗的少年稚气。
卢华英被勾起心事,心情有些沉重,明知柴雍故意逗自己,还是不禁莞尔,道:“罢了,既然是世子的束脩,我就先收下。”
柴雍都抬出平阳昭公主了,她再推辞,不免小家子气。
她接过了锦匣。
柴雍顿时眉飞色舞,喜滋滋地抱拳道:“谢老师不弃!”
……
卢华英抱着锦匣登上马车。
肖素娘笑眯眯地看着她和她手里的锦匣,目光意味深长。
王妤也看着卢华英。
卢华英放下锦匣,神色平静。
马车回到城北,卢华英先扶王妤下马车,送她走进院子。
王妤抬头:“腓腓,柴世子的人品和家世都没得挑,最难得的是他们家不反对女子习武。”
卢华英摇摇头道:“阿嫂,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柴世子只是想学刀法而已。”
王妤叹了口气。
柴雍是国公府世子,不会娶一个贱籍的女子为妻,卢华英又不可能做柴雍的外室。
她打消了心里的念头,问:“腓腓,你今天在大云寺是不是看到谁了?”
腓腓回来时神色有点不对劲。
卢华英停下脚步,想起在大云寺遇见魏明肃的事,还觉得有些尴尬,自嘲地笑了笑:“我看到魏刺史了。”
王妤看着卢华英,心里深深地叹息。
她在大云寺时就猜到了,因为,她从卢华英脸上看到了久违的小儿女态。
……
柴雍目送卢华英的马车离开大云寺,转身回去。
和他一起来大云寺的锦衣公子们都去市坊喝酒了,只有裴景耀还在,看他回来,把缰绳扔给他。
“你怎么不送三娘她们回去?”
柴雍接了缰绳,翻身上马,道:“我怕自己太殷勤,把三娘吓着了。”
裴景耀心里酸溜溜的,忍不住踢了柴雍一脚:“三郎,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白挨我的一顿打?”
几天之前,裴景耀揍了柴雍一顿,柴雍没有还手。
裴景耀越想越气,又踹了柴雍一脚,冷哼一声,道:“你怎么不和三娘表白?这可不像你柴三郎的作风。”
“我想开口,可是三娘先谢了我。”柴雍笑了笑,道,“而且三娘刚刚死里逃生,心事重,她应该高高兴兴的,我不想趁人之危,让她心里有负担。五郎,我和你说的话都是心里话,不是玩笑,我欣赏三娘,想帮她赎身,带她回洛阳。”
裴景耀有点惊讶,皱眉道:“三郎,你是认真的?三娘她现在的身份……县主不会答应的。”
他以为柴雍只是一时冲动。
柴雍面色不改,笑道:“不管我母亲怎么想,我都要想办法帮三娘。”
裴景耀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三郎,我算是半个过来人,我得提醒你,你一定要想清楚,三娘以前的事,你听说了吗?”
柴雍转头和裴景耀对视,神色郑重:“五郎,三娘以前的事我都听说了,我不在乎。”
洛阳的人提到卢华英,除了惋惜,还有一些贬低她的话,暗示她不守妇德,放浪形骸。
柴雍满不在乎地笑了笑,道:“我要是早点认识三娘,天天去她家接她出去玩,她想去哪里我送她去哪里,只求她高兴。”
裴景耀白他一眼,脸上浮起恶心之色,又抬腿踹了他一脚。
柴雍没有躲,拍了拍礼服上的靴子印,笑而不语。
……
大云寺的无遮大会顺利地结束。
西州上上下下的官员都松了一口气,洛阳高僧在西州宣讲大云经,象征着离洛阳万里的边疆也接受了女皇的恩泽。
他们现在只担心一件事:长史协助徐家人潜逃会不会牵连到西州其他官员。
西州世家想探探魏明肃的口风,都被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