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雯进入空间后,在别墅旁边那块空地上练习了一个小时的暗器。
等她从空间出来时,就听前面正屋里传出一阵熟悉的声音。
“青梧,你姐姐既然不在,我还是先走了。”向红从炕上起身后,取下在火盆边烘烤的湿围巾就准备出去。
“你再坐会儿吧,老大她有时候在屋里没听到,俺再去给你叫一声。”凌青梧正要再去叫叫凌清雯,一掀开门帘布,就见她进来了。
“老大,向红来看你了。”
凌清雯进到屋里,就看到了一个身材单薄、面容憔悴的少妇。
她陈旧的袄子被雪浸得有些湿润,湿漉漉的头发粘在额头上,嘴唇冻得发乌。
那双手骨节明明就很纤细,手指头却肿得像胡萝卜一样粗。
“雯雯。”向红看到凌清雯后,眼眶蓦地湿润了。
凌清雯冷静地看着她,这个女人是原主唯一的朋友。
因为她们都没了娘,而且性格都很软弱,所以经常会抱团取暖。
两人曾经一起上工,一起做针线,甚至还幻想能嫁给两兄弟,这样就能永远不分开了。
可就在半年前,向红的爹不顾她的反对,硬将她嫁去了红星公社那边的队里。
据说那户人家条件还不错,给了向家六块钱的聘礼钱,还有一袋白面。
只是那个男人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气,会动不动就对人拳脚相加。
但向家可不管,为了几块钱就直接将女儿推进了火坑。
这说起来都是因为向红爹娶的那个后娘作怪,向家除了向红有个不满十四岁的弟弟,那后娘又带来了两个女儿。
一大家子人却没两个正儿八经的劳动力,所以那后娘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就跟向红爹吹枕头风,把才十九岁的向红给嫁了出去。
自那以后,直到现在向红才再次出现。
“坐吧。”凌清雯淡淡道。
刚起身的向红这又才坐了回去,她有些拘谨地看着凌清雯,总感觉她好像变了很多。
凌清雯让凌青柏去做饭,她已经将四斤羊肉放在了灶台上。
既然向红是原主唯一的朋友,就留她下来吃顿饭吧。
“你结婚后一直没回来,这次是回娘家过年?”凌清雯转回眸看着向红问。
向红摇头苦笑,低垂的眸中饱含凄苦。
“娘家?俺娘都没有,哪还有娘家呀?”
“那你现在是……”
“雯雯,俺不知道还能活多久,这次见了你,兴许……就没有下一次了。”向红哽咽着说完就伏案大哭。
这个年代里,一个女人没有娘家倚靠、也没有婆家疼爱,真不知还能上哪儿倾诉委屈。
除了凌青雯,她找不到其他人能倾诉了,所以才会这样情不自禁。
凌清雯见她哭得难以自控,就将一块手帕递了过去。
门边的哥俩忍不住瞧热闹,她一个冷厉的眼神就把他们吓了出去,然后才问起向红。
“你在那个家里被欺负了?”
向红努力缓解了一下情绪,然后才跟凌清雯哭诉起了自己这半年来的遭遇。
到了婆家的向红整日低三下四、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婆婆一家,可他们仍有不满意的时候,动不动就对她横眉怒眼。
前两个月她发现自己怀孕了,本以为婆家会对她好点,可怀了孩子后她还是得照常伺候一家子。
干些家务倒也无可厚非,可连挑水这种事也要她去。
然而,就在一次她去挑水回来的路上,却不慎摔了一跤。当天她身上就见红了,肚子也隐隐作痛。
婆婆为了省钱,就带她去找了镇上一家偷偷营业的黑诊所,结果不光肚子里的孩子没保住,还引发了大出血,最后没办法了才把她送到了医院。
医生一检查后说,她可能以后都没法再怀孩子了。
这下子,原本就看她不顺眼的婆家更不把她当人看了,直骂她不中用,孩子都留不住。
他那个男人更是对她非打即骂,她知道婆家容不下她,可娘家又岂会再收留她?
所以一直咬牙忍受着婆家人的薄待,然而她的忍耐换来的却是变本加厉的虐待。
直到两周前,婆婆直接将她赶了出来,说是要他儿子再另娶一个能生的。
所以她这才回到了九龙屯,然而刚进家门就被后娘大骂晦气,后娘不仅不让她进门,还直接将她赶到了牛棚里住。
这些天要不是弟弟偷偷拿东西接济她,她只怕就冻死了。
就在今天,后娘发现弟弟拿了家里的被子给她御寒,就把他们打了一顿,还把她从牛棚赶了出来,她已经没地方可去了。
本来她是打算去跳河,可却发现河面都冻上了,那冰窟窿太小根本跳不进去。
结果河没跳成还把身上给弄湿了,正不知道该咋办,就遇到了去洗猪大肠的凌青梧。
凌华强刚把拎回来的几斤肉给冻上,到门口就听到了向红的哭诉。
“那向老大也真不是个东西,咋能任由个外人糟践自己闺女?”他气愤填膺道。
向红赶忙起身,怯怯喊道:“凌三叔。”
“你坐下烤火,不用管俺。”凌华强进来取了烟袋就要出去了。
“雯雯,你爹可真好,他多疼你们啊!”向红看着凌华强羡慕坏了。
凌清雯清冷的眸子扫过那个一瘸一拐走出去的男人,没有说话。
凌华强这个人虽说窝窝囊囊又没大的出息,但他对自己的孩子却是贴心贴肺毫无私心。
原主娘去世也好些年了,他从没想过要另娶,只一门心思想着要把几个孩子拉扯成人。
因为性格软弱,就怕得罪了人,所以见了谁都像是低人一等。
他只想着不与人为敌,这样大伙都能善待他和他的几个孩子。
在他看来,只要孩子们好好长大,受点委屈,吃点亏都不算啥。
这样一个男人,正是无数平凡而伟大的父亲的缩影吧。
不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