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证完毕后,调查组低调离开。
他们会在一周之内宣布调查结果,公社届时会下发通知,公布处理情况。
上工时,屯里社员一边干活一边议论齐友善的事。
“听说齐队长的账目没有问题,到底是不是真的?。”
“谁知道他那些账是不是做假的,哪有大队干部不贪钱的?他不贪俺们的钱,能过那好的日子?”
“是啊,他家大儿子结婚不光买了缝纫机,还给凌老三拿了一百多块的聘礼钱呢!”
“听说他们齐家顿顿吃大米饭、白面馍,伙食老好了。”
“这要是真的,那姓齐的肯定不可能是个干净的。”
“俺看他那面相,就是个吸人血不吐骨头的小人......”
齐友善就在这样的诽谤声中坚持了一周。
这天,镇公社刘书记亲自下来将调查结果当众公布。
“经过调查,齐友善同志的作风并无问题,感谢大伙儿的监督。如果大伙儿没有异议的话,将由他继续担任团结屯生产大队的队长。”
“真的假的啊?咋觉着糊弄人的呢?”场院里有人开始交头接耳地对这调查结果表示怀疑。
就在这时,齐友善忽然站到了刘书记旁边。
他郑重其事地大声宣布:“经过慎重考虑,从今儿起我将不再担任大队长的职务了,趁着刘书记在场,大伙儿就重新选举新队长吧。”
齐友善的话让在场的社员们都吃了一惊,他居然主动不干了?
陡然间,下面炸开了锅,有人欢喜却也有人焦虑。
欢喜的自然是那些怀疑齐友善作风有问题,嫉妒他日子过得太好的人。
而那些焦虑的则是明白人,九龙屯现在之所以能勉强吃上两顿饱饭了,那可都少不了齐友善的功劳。
现在他忽然撂挑子不干了,谁知道后面会不会又走回头路?
“老齐,你真不干啦?”刘书记认真地问。
齐友善淡然一笑,“不干了,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队里这么多人对我的为人产生了怀疑,那我也没有干下去的必要。我原本早就想说不干了,之所以等到今天就是为了让调查结果还我一份清白。”
他说到此处时,眼中浮现出了深深的无奈和落寞,但很快他又重新打起精神看向下面的社员。
“我齐友善今天是主动辞任大队长的,并不是因为干了啥亏良心的事被换下来的,你们都记住了!”
他说完推开前面的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姚若兰看着自己的男人,忽然一阵心疼。
她是最了解他的,做出这个决定他有多无奈,有多痛心,只有她能明白。
“老齐,咱们回去吧,让他们重选队长去,咱弃权……”
李英见齐友善两口子离开场院后,立马欢呼起来:“这生产队可不能没了大队长领头,大伙儿赶紧重新投票选队长呀!”
她为了让自己男人当上大队长,早前可都做了准备的,好比送礼拉票这种事可没少干。
如今关键时候,那些收了她礼的人自然要把选票投给她男人牛大壮了。
经过两轮选举,最后果然如了李英的愿,她男人牛大壮成功中选。
四年了,这个生产队队长终于是她家的了,当书记宣布选票结果时,李英高兴得差点原地起飞。
脱颖而出的牛大壮来到书记旁边,磕磕巴巴地来了段“慷慨激昂”的演讲,大概就是要如何带领全队早日实现自给自足的伟大目标,并承诺只要大伙继续支持他,他就在五年内让大队通上电。
他要让九龙屯大队,成为团结镇最富裕的生产队。
一番演讲下来,社员们也跟着热情高涨,对大队未来充满了希望。
齐延霆在人群外围看着那兴奋的两口子,嘴角蓦然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这大队长真有那么好当吗?
两周过后——
齐友善现在不干大队长了,他每天和姚若兰一起上下工。虽说工分少了,补贴没了,但他也能空出时间来陪家人了。
他翻出早前保留下来的几段核桃木,叫上齐延霆后,父子俩一起在院子里拉锯条。
他们打算把这木头锯出来,给没出生的宝宝做个婴儿床。
这边的孩子出生后多是睡吊篮的,但姚若兰觉得那吊篮只能睡几个月就用不上了,干脆让他们给做张小摇床。
天气不冷的时候,孩子睡个午觉啥的,能一直用到三五岁。
父子俩在院子里忙活,姚若兰就把那洗过的酸杏干给凌清雯装了一碟子送她屋里去。
凌清雯早前从空间取了一匹棉布出来,她准备给宝宝做几身小衣裳。
当初囤货的时候,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还会有生孩子的这一天,所以婴儿用品都没有准备。
这下全得靠她自己动手了,只是这缝纫机她不会用,而原主也因为穷根本没用过。
如果要用针来缝,那不光浪费时间,缝出来的也没有缝纫机的针脚好看。
但好在姚若兰会使这缝纫机,她早前就学过。
于是,她让凌清雯去裁布,她就来负责缝制。
父子俩在院子里做床,婆媳俩就在屋里做小衣裳。
这个家并没因为齐友善不再担任大队长而消沉,反而因为一个即将要到来的小生命,而让他们愈加融洽、幸福。
当生活有了期待,每一天都注定是精彩纷呈的。
反观李英一家,当上大队长后的兴奋持续了仅仅十天,牛大壮从一开始的威风八面,到了如今的焦头烂额。
马上就要秋收,接连几天雨下来,直接影响了小麦的产量。
秋收过后马上又要分粮、交公粮,队里的各种账还得理出来,这些都是大队长操心的事。
这边一堆事还没捋清楚,另一边又来事了。
九龙屯大队,是团结公社目前唯一实现了机械化耕作的生产队。
上面派了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