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那是不可能的事,想要分家你就先弄死我和你爸爸,要不然你别想了。”她死死盯着黎修然,眼里满是愤怒,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肯定是顾文姝那个贱人撺掇你来提分家的,不行,我要去收拾那小贱蹄子。”
听着自己母亲左一句贱人,右一句小贱蹄子,也不知道自己不在家时她和两个孩子会遭受到母亲多少语言暴击,甚至有可能会挨打。
越想,他心里越难受,更坚定了分家的决心。
他拉住要出门找顾文殊算账的母亲,淡淡说“儿子已经退伍了,日后没津贴了。”
一句话,让想要出门的黎老太冷静下来,她转身盯着黎修然大声吼:“谁让你退伍的?”
她小闺女的嫁妆还没有准备,小儿子结婚的钱还有建房子的钱都没着落,大孙子大孙女还要上学,她和老伴养老的钱还没有攒够呢,退伍就等于没有津贴,那他们怎么办呢?
想到这里,她气得拿起一旁的针线笸箩就朝他砸去:“你个滚犊子,谁允许你退伍了?”
黎修然看着发疯的母亲,再想想自己回来到现在,她关心的话语都没有一句,一听到自己退伍了反应却如此大。他的心瞬间冷了,其实早在小时候就应该看明白了,母亲不爱自己,心里眼里只有大哥和弟弟妹妹。
他淡淡说:“我这一次受了很重的伤,无法正常训练和执行任务,除了退伍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闻言,黎老太突然冷静下来,她跌坐在椅子上,双手还有点颤抖。
想到以后没有津贴了,她心疼得很。
像是想起什么,猛然看向儿子:“安排工作了吗?”
要是安排了工作,是不是可以让三儿让给老大或者老幺呢?
“没有。”只是一眼,他就知道母亲想要干什么,他在心里冷笑一声:“不但没有工作安排,我后期还需要去医院复查,需要花不少钱。”
“阿娘你把上次送来的抚恤金拿出来,我要还给部队。我以前寄了不少钱回来,分家时你拿出来给我,我要去医院看医生。”
“滚。”
听说要自己拿钱出来,黎老太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老鼠,不断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最后发狠把黎修然推出房间:“想分家?”
她看向黎修然:“你就带着你婆娘和孩子搬出去吧,钱和粮食不可能给你,那些都是你以前孝敬我和你爸的。”
“你这个白眼狼少在这里抢我们养老的东西。”
这是要自己净身出户。
“那母亲就要死死搂着那些东西了。”说完后黎修然转身走出院子。
黎老太见状,大声喊:“你去哪里?”
黎修然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很快就消失在眼前。
黎老太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发现大儿媳妇鬼鬼祟祟探出头来看,她瞪了对方一眼:“看什么看,三儿退伍了,以后家里没进项了,你最好就勤快一点下地赚公分,要不然我让老大把你送回娘家。”
陈红珍听说黎修然退伍了,瞬间傻眼了:“娘,三弟好好的怎么就退伍了?”
“ 那我们每个月的二十元也没了?”
要知道自从黎修然去从军后,每个月都会寄钱回来,从一开始的五元钱到现在的二十元钱,一共寄了十年。家里的房子,还有自己当初结婚的彩礼都是老三寄回来的钱。
她还想着九月份就让婆婆送自己一双儿女去学校读书呢。
现在没钱了,那她孩子读书怎么办?
黎老太狠狠一巴掌拍在大儿媳妇的头上:“钱钱钱,你就想着钱。”
想到钱,她就觉得全身哪哪都疼,那黑心肝的黎修然居然还想要把那些抚恤金还有以前寄回来的钱拿走,还真是一头白眼狼,养不熟的混蛋玩意儿。
早知如此还不如死在外面,这样他们就可以把隔壁的两个小崽子和小贱人给卖了。
一大两小,可值钱了。
这边的吵闹早就传到顾文姝耳中,当听到黎老太嚷嚷着分家的事时,她有点吃惊。
那男人居然要求分家?
想到自己从原主记忆里看到的那些事,突然觉得黎修然要求分家是一件好事,就算他不提出分家,她早晚也会折腾到这个家非分不可。她可不想和这样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住在一起。
这一家子就像是吸血虫,花黎修然寄回来的钱,住着用他钱盖起来的房子,最后却虐待黎修然的妻子和儿女。
若非她们这么过分,原主是不会走到卖儿子和女儿这一步。
坐在一旁和妹妹玩的三宝突然看向顾文姝,小声问:“妈妈,分家后我们是不是要搬出去?”
他已经五岁了,知道分家是什么意思了。
顾文姝伸出手揉了揉三宝的脑袋,然后把人拉到怀中来:“三宝不想搬出去吗?”
若是三宝不想搬出去,也不是不行,顶多就是想想办法把黎老太一家子赶出去就是了。
这房子都是黎修然的钱盖起来的,她赶起来也不会有任何的负担。
在她怀中的三宝全身都僵了,还是不习惯被妈妈这样亲密的抱在怀中,他想要逃却又舍不得妈妈怀中的温暖,小脸全是纠结,一时间他都不知道手脚如何安放了。
听到妈妈的话,他赶紧说:“只要能和爸爸妈妈还有妹妹在一起,住哪里都可以。”
他想到狗剩的爸爸和狗剩的爷爷奶奶分家了,狗剩的爸爸只能带着狗剩去住村尾的破茅草屋,分家后,难道她们也要住村里的茅草屋?
他小心翼翼看了妈妈一眼:“妈妈,如果要住村尾的茅草屋,我们能离狗剩近一点吗?狗剩很好的,会帮我和妹妹。”
顾文姝从原主记忆里翻出了关于狗剩的事,瞬间觉得牙都酸了。
狗剩今年七岁,去年他妈妈就生病了,然后被他爷爷奶奶借着分家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