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是男的还是女的?”
他顿了顿才回答:“都有。”
“年纪多大啊?”
“看不出来,应该不小了。”
宋舒沅看着贺屿,他大概是不想说,但每个问题答的很认真让她找不到破绽,而且,似乎疏离了很多,没有以往看到她时的那种热烈。
贺屿注意到她的目光也抬起头来:“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手还象征性的摸了摸脸颊。
宋舒沅没说话,低头喝了几口粥。
贺屿大概是跟那男的有点关系,但他并不想说,宋舒沅也没有想探听的意思,目前最主要的是吕廷文这边。
他居然敢对自己下药。
这已经是犯罪的程度了,她忍受不了。
吃完饭她进浴室联系了何倩,何倩还在拍摄点,对昨晚的事浑然不知,只当她是喝太多酒回不来了。
在电话里说不明白,宋舒沅只说当面再聊,出了浴室她去翻带的录音笔,却到处也找不到,贺屿看她翻个不停在一旁问:“要找什么?”
“我衣服里没有东西吗?”
贺屿摇头:“当时你衣服扣子都没系,浑身上下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是手里一直攥着一件衬衫。”他指了指角落里的脏衣服。
是吕廷文的那件衬衣。
难道是他脱衣服的时候落在床上了?当时晕晕沉沉的能跑出了就不错了,实在忘了录音笔这回事了。
“是丢了什么贵重物品吗?”
宋舒沅摇头,很奇怪,她不想让贺屿知道昨晚的事,不希望在贺屿心中的形象发生转变,何况,他这个人不诚实。
贺屿也没有再问,恰好烘干的衣服送了上来,宋舒沅换好两人准备去退房。
走廊里她注意了下监控的角度,有一个大概率能看到她昨晚的情况,只是不知道包间里有没有摄像头。
退房时趁贺屿开车她问了下前台,前台回答只有走廊里有监控,为了确保客户的隐私,包间里没有任何监控设备。
她心凉了不少,又装出着急的模样:“昨晚我丢了条项链在二楼,我能看下走廊的监控吗”
前台服务员态度很好:“可以的,只是昨晚有个监控坏掉了,有些角度看不到。”
宋舒沅看了眼,正巧是对着昨晚的包间坏了,她进去加上吕廷文抱她出来的视频全看不到,可是厕所的角度可以看到。
拉动进度条,果然看到她跌跌撞撞的闯进去,没一会被人抱了出来朝监控反方向走。
依稀能看清侧脸,戴了个金框眼镜,俊朗温润,怪不得觉得熟悉,是之前在飞机上看到的西装男人。
她心里有数,客气的道谢出了山庄。
贺屿倚在车盖前等着,看她过来想替她开车门,宋舒沅想着事情没注意,自己也伸手去开,迎头撞进他的怀中。
贺屿看着清瘦但力量她是领教过的,身材着实不错,只是脸看上去很嫩,想象不到衣服下大有风光。
宋舒沅没动,这个角度能看到恰到好处的颚骨,脸型流畅如钢笔笔锋,眼睛细长。
不笑的时候总有些冷清,加上绯色的薄唇,像是个让人忍不住深陷其中,却不会感到危险且愿意相信的吸血鬼。
很有反差感,他能这么快火起来不无道理。
贺屿也没有动,伸手替她捻住粘在唇边的一根发丝,然后什么都没说,转身上了车。
宋舒沅握着车把的手紧了紧,温热的指尖在脸上轻触,心里莫名的有些悸动,对贺屿突如其来的冷淡有些怅然。
像是有阵清风刮过,无迹可寻,但又在心头留下阵阵涟漪。
她拉开车门上了副驾驶。
两人都不说话,贺屿专心开车看也不看她,他很少会这么淡漠,多数时候都是热烈炽热的,毫无掩饰对宋舒沅的渴望,今天还真是不一样了。
大约是氛围实在寂静,贺屿按开了音乐,是首轻缓的英文歌,女声空灵妖娆,她却听得心烦意乱,伸手关了。
“不好听。”
贺屿侧头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宋舒沅心里没来由的有些烦躁,觉得身旁的他怎么看都不顺眼,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于是又打开了音乐,特意搜了首南无阿弥陀佛听,声音刚放出来就打了个哈欠,也好,平心静气一会。
贺屿似乎察觉到她的情绪,照样一句话不说,只是在她看不到的角度嘴角不可抑止的上扬着。
她靠在副驾驶上闭眼浅寐,清淡的柠檬皂的味道若有若无的飘在鼻端,她闷声问:“你用的什么香水?”
贺屿等了一会才回答:“暖棉。”
“这味道跟香皂有什么区别?”
贺屿声音没什么起伏:“没区别。”
“没区别为什么要用?”
“因为喜欢。”
如果贺屿能陪她斗两句嘴还行,这么一声不吭的像是她在故意挑刺了,虽然的确是她挑刺。
奇怪,贺屿真是变性子了?
宋舒沅干脆一句话不说,闭着眼睛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听着歌声一时间倒有些犯困了。
正昏昏欲睡时车子突然停了下来,她不爽的睁眼看向贺屿:“停车做什么?”
贺屿指指窗外没说话。
宋舒沅循着方向看过去,梦幻的粉色世界。
这地方是一片山谷,谷里种满了辛夷花,上万株辛夷花在暖风中竞相绽放,如烟如霞,流光溢彩,隔着车玻璃似乎都闻到清淡的花香了。
她打开车门,像是受到蛊惑一般下了山谷,贺屿停好车也跟了过去。
花开成海,偶尔有风拂过,粉红的花瓣随着风瓣瓣飘落,落在她发间,又滑过衣角,最终落在泥土中,美得像是一幅画。
宋舒沅站在花树下,眼眨也不眨的盯着花瓣看,欣喜的模样和小姑娘没什么区别。
贺屿一直跟在她身侧,趁她不注意拿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然后找个角度,举着手机和她来了一张自拍。
贺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