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十将上次打得不错,某很欣慰。”邵树德转完一圈后,没发现什么问题,便笑道。
“军使赏罚有度,令人信服。”李唐宾答道。
“某看你要举荐一名副将,此人在哪?”
“把郭琪唤来。”李唐宾回头喊了一声。
“郭琪见过军使。”人很快到了。
“汝乃蜀人?怎有川地口音?”邵树德问道。
“某乃关东人士,曾在蜀中为都将,因恶了田令孜,遂逃亡。听闻淮南高公爱才,本欲往投,奈何朱温攻邓州,兵荒马乱,不得已回转关中。今已无甚去处,军使可敢用某?”郭琪抬起头,直视着邵树德,问道。
“汝过往有何功绩?”
“某戍边多年,与党项十七战,契丹十余战,金创满身。又征吐谷浑,肚破肠出,缝线后复战。”
“真乃壮士!”邵树德赞道:“为何恶了田令孜?”
“圣人幸蜀,蜀军人止得钱三缗,随驾外军几乎每日都有赏赐,军中怨言颇多。田某独独笼络军将,某劝其削减大将赏赐,给军士们多发一些,田令孜便欲加害某。”郭琪怒声道:“某遂——遂引兵作乱。”
在成都引兵作乱,岂不是惊扰了圣驾?这郭某也是奇人啊。不过出发点不错,看得出来是个爱惜士卒的军将。
“军使可敢用某?”郭琪又问了一遍。
邵树德解下腰间横刀,拔出试了试。
李唐宾、郭琪皆惊。
“一个副将而已,本将准了。”邵树德将刀还鞘,递给郭琪,道:“此刀便赠予郭副将了。不是什么名刀,但邵某非常爱惜,只愿赠予壮士。只要某仍是铁林军使,便没人敢加害你。唯有一条,上阵时须效死力。”
“军使赏罚分明,末将愿追随军使!”郭琪单膝跪下,道。
“日后自有你立功的机会。”邵树德笑道:“陷阵营正缺郭副将这等勇士。今得之,陷阵之名当响彻关中。”
离开陷阵营之后,邵树德又爬上高台,俯瞰着辽阔的关中大地。
泾水无言,默默流淌。
东面行营王重荣、高浔已经带兵西进,与巢军作战。
西面的蜀军也凭借堡寨与巢军拉锯多日,互有死伤。
再过些时日,说不定泾水也会被鲜血染红。
八月二十,巢将李详率军击败东面行营的高浔所部,然后北渡渭水,攻高陵。
鄜坊李孝昌出城与战,不利,退保城池,并向诸葛爽求救。
诸葛爽思来想去,决定派铁林军出战,东援高陵,务必将这股敌军驱走。
八月二十二,邵树德下令拔营,率八千众东行,一场大战已在所难免。
北面行营其实不想打仗,但有时候你只能先把敌人打痛了、打残了,人家才会下意识地避开你。
邵树德很明白这个道理,于是他决定把李详打痛、打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