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三兄弟现在一个调到武威军当队正,一个在铁林军当队副,一个调入了大帅亲兵,发展都不错,而且是凭借实打实的战功爬上去的。
就自己,是沾了两位从妹的光!唉!
李杭昂首挺胸,在两位野利氏族人的导引下进到了正厅。
说是正厅,其实和山寨差不多。粗糙的大木打制,没有上漆,没有雕刻。地方倒不小,点了不少火把,十余人站在厅内,坐在最上首的应该便是野利经臣了。
野利经臣这人看起来快四十岁了,但李杭估计他可能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甚有勇力,年轻时曾多次前往延州做生意,售卖牛马,采买器物。
野利部居于横山东段,在绥州以南,丹、延二州之北,地盘不小,是横山党项中较大的几个部族之一。后世这里一直就是北宋与西夏争夺的关键,盖因“横山延袤千里,多马宜稼,人物劲悍善战……其城垒皆控险,足以守御。”
“先代(元昊)常能为边患者,以幕南有山界之粟可食,山界之民可使,有山界之水草险固可守。”
“金汤、白豹据横山之麓,环以良田千顷,皆占横山良田万顷。”
简而言之,西夏得了横山,便可控制诸多险隘,然后还能征用当地的粮食、牛马、兵员,南攻宋朝,战略上具有极大的优势。
对这个人口数万的大族,邵树德也不得不加以重视,甚至可以说是着意笼络,千万不能让他们被拓跋氏拉了过去。
“贵使所来何事?”野利经臣坐在上首,老神在在地问道。
“为两家盟誓而来。”李杭直接说道。
野利经臣稍稍有点动容。在场的都是千年的狐狸了,谁不知道你的目的啊。眼下如此直言不讳地说出来,要么是有充足的信心,要么就是傻子。
“横山乃延、丹二州治下,灵武郡王之手未免伸得太长了。”野利经臣道。
“保塞军使李孝昌与我家大王相厚,执礼甚恭。”李杭说道。
这话其实就是隐晦地说李孝昌害怕甚至托庇于邵树德,诸人都听明白了。野利经臣也是第一回听闻此事,倒有些不淡定了。
野利部数万人口,一旦有事,抽兵七八千人不成问题。有这等实力,即便是宥州拓跋家,对他们也只能采取怀柔之策,刻意交好。
但他们的实力仍然不足以反抗保塞军的统治,时而出丁、出粮、出牛马,盖因人家的兵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不是自家部落里那些农兵可比。
如今再加上定难军,若要刻意打压他们野利部,那确实不难。只要愿意花时间,都不需要攻那些地势险要的堡寨,从南北两个方向封锁,就能让野利部焦头烂额。
这李孝昌,也太不要脸了吧?堂堂一镇节帅,居然对年龄比自己小了二十岁的后辈如此恭敬,像话么?
“贵使所言当真?”野利经臣没有问话,但底下有头人帮他问了出来。
“下月我家大王要巡视绥州,届时保塞军使李孝昌亦会至绥德,交割战马。野利族长若有暇,不妨下山看看,我家大王亦有赏赐发下。”
野利经臣闻言沉默不语,诸位大小头人也面面相觑。邵树德一喊,李孝昌就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如果此为真,那他们的处境可就尴尬了。定难军、保塞军联合起来,还不把他们吃得死死的?
大伙对如今夏绥四州的局势也有所耳闻。本来商议的结果是两不相帮,自己关起门来过日子。没藏氏目前还在犹豫,也遣人过来商讨,但野利部是真的下定决心了,不趟这个浑水。
可如果人家逼着你站队呢?这事难办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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