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丞?”
阮丞丞没动静。
穆霖蹙眉起身上前,在阮丞丞面前蹲下,挡住阮丞丞的视线:“丞丞?”
阮丞丞的目光渐渐聚焦:“姐夫,姐姐是不是死了?”
语调里皆是颤抖。
“爹娘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脸好白好白的,身上也是好多血,丞丞和姐姐喊他们,他们都不应的。”
“姐姐说过不会丢下丞丞的,她说过的。”
“她明明答应了的。”
“她明明答应了……”
阮丞丞眼中有大滴大滴的泪水蓄积,滚落滑过脸颊。
“姐夫,丞丞是不是要没有姐姐了?”
他只有姐姐了,要是连姐姐都没了,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穆霖伸手将阮丞丞拥进怀中,大掌抚着他的背道:“你姐姐没事,她只是受伤睡着了,等吃了药就会好起来,丞丞不要怕,姐姐没有不要你。”
大宝见丞丞哭,自己鼻子也跟着一酸,但却努力控制住。
他是哥哥,他要坚强,这样丞丞才不会更难过,他要是也哭了,丞丞肯定以为娘亲不要他了。
大宝吸了吸鼻子上前抬起小手拍着阮丞丞的后背,轻声道:“丞丞不怕,爹爹说娘亲没事,娘亲就没事,爹爹不骗人的,丞丞不哭。”
穆霖抱着阮丞丞安抚了好久,大宝拿了个药罐在厨房门口煎药,时不时抬眸看向阮丞丞。
他是哥哥,他可以晚点再要抱抱。
**
阮瑶瑶醒来时,阳光正透过小窗子落在床头。
目光所及是黄土砌出来的屋子,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摆设。
她没死?
阮瑶瑶撑着床要起来。
“啊。”
腰间的疼痛叫她又倒回了床上。
“娘亲,你终于醒了。”
“姐姐,你终于醒了。”
大宝和阮丞丞两人一起抬着一个脸盆进屋,见着阮瑶瑶正睁着眼睛看着他们,手里的脸盆砸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水洒了一地。
两个小朋友快速跑到床边,泪眼婆娑。
“姐姐,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呜呜呜呜。”阮丞丞抓着阮瑶瑶的手,眼泪大颗大颗的掉。
阮瑶瑶看着心都要化了,这么久来,她第一次见丞丞哭得这么难过。
大宝也吸了吸鼻子:“我去喊爹爹。”
大宝话音刚落,屋里光线忽然一暗,穆霖已经站在了门口。
穆霖手里端着药,捡起地上的脸盆放到一旁,然后走近说道:“吃药吧。”
穆霖搭了把手将阮瑶瑶扶起,再将药递出去。
阮瑶瑶接过,看着穆霖,心口竟忽然觉得好安定,好似有他在就够了。
只是他变丑了,那胡渣子一看就有好些天没刮了,人都老了十岁。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日酉时。”
“昨日?”阮瑶瑶大惊,“我睡了很久?”
“也没有很久。”
阮瑶瑶摸了摸腰,问道:“我是被你救的?”
“你是被狗救的。”
“……”
大宝站在边上听着,越听嘴巴撅得越高,爹爹真笨,周叔叔都是说好听的话哄婶婶开心,就爹爹笨笨的。
“娘亲,是爹爹救的娘亲,也是爹爹帮娘亲换的衣服,喂娘亲吃药药,吃饭饭,抱娘亲睡觉觉。”
阮瑶瑶:“……”
阮瑶瑶瞥了穆霖一眼。
哦~她是狗救的。
阮瑶瑶接过穆霖手中的药,直接埋头喝药。
药苦得她一度想yue出来。
“记得伤你的人是谁吗?”穆霖揽过大宝,手圈着他的腰,让他靠着自己的腿,目光看向阮瑶瑶。
阮瑶瑶将药非常努力的喝完,阮丞丞立即倒了杯水递上:“姐姐喝。”
阮瑶瑶勾唇笑笑,漱了漱口,然后才道:“两个人,一个是孙三,就跟你定亲那姑娘的哥哥……”
“我没定亲。”穆霖蹙眉。
“就差点跟你定亲那个姑娘的哥哥……”阮瑶瑶顺着穆霖的话道,刚说完话音一顿,“这是重点吗?”
“是重点,我清清白白一个大男人,就娶了一个你。”穆霖低沉的声音透着坚持。
王大娘说过,姑娘家都介意这事,他得坚定自己的态度。
大宝立即举起手:“这个大宝可以作证,爹爹只有娘亲一个。”
“……”阮瑶瑶咧唇美目柔和的眨了眨。
二十五岁的老男人跟她说清清白白,总觉得有点好笑。
“另一个呢?”穆霖问。
“孙三喊他虎哥,应该就是陈虎吧,前几日夜里翻咱们的院子,被大黄大黑给咬了的人也叫陈虎,应是同个人。”
阮瑶瑶睁着自己一双大眼睛看着穆霖,愤愤的道:“那人想占我便宜不成,恼羞成怒捅了我一刀。”
此仇不报非瑶瑶,她一定要想法法子报仇,不然白挨这一刀。
那种靠下半身活着的人,都不知道霍霍多少姑娘,最好一刀切,弄他个断子绝孙,半身不遂。
阮瑶瑶喝了药发了困,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穆霖看着床上的人,眼神中透着柔和。
伸手理了理她的被角,摸了摸大宝和阮丞丞的脑袋,道:“你们两在家里待着,我出去一下。”
走出房门,锐利的黑眸里藏着杀意。
孙三?
陈虎?
好得很。
孙三和陈虎被两条狗吓跑回家后,做了许多心里安慰。
比如小娘子流了那么血没人救一定死了。
再比如尸体被发现了,也没人知道是他们干的,两条狗又不能作证。
两人皆觉得没错,是这个理。
转头陈虎就跑庄子上去跟许夫人鼓掌去了,孙三也回家喝酒寻安定睡大觉。
两人直至第二日下午才听闻昨晚穆霖回来了,并救了他家娘子。
当穆霖提着一把斧子劈开陈虎家,陈虎的一双老父母心脏跳了跳。
“哎呦喂,天煞了呀,我的门啊。穆霖,你抽什么风,砸我家门,你今天不说个理出来,就别想出去。”陈母拍着大腿一副要撒泼打滚的模样。
穆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