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裴家在西尼的房子的钥匙,原本也只是度假的时候住一住,现在正好派上用场,那房子位置不错,安静养人,住进去,相信你朋友会很快好起来。”贺雪感慨的说。
简凝刚要推让,贺雪就把她的手一合,“不许拒绝我,要是我那几个孙子在异国他乡吃苦受罪,我也不放心。”
贺雪实在适合当个政客,简凝在心里想,她总有办法说服对方。
“好,那我就收下,就当是替干妈你们看看房子了。”
贺雪拍拍她的肩,想到离别,又多是不舍,伸手拥抱了对方。
“简凝,在外面遇到麻烦不要害怕,要记住,你是裴家的女儿,有的是给你撑腰的人。”
简凝坚强的伪装终于被卸下,她不知道多渴望有一个后盾。
母亲去世后,简家就不再是她的庇荫,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是靠自己,现在,终于又得到了上天的眷顾。
从加贝非衣出来,简凝就去了林晓晓租的房子,把人接到自己家里。
让季小小一个人看着始终精力有限,她也不放心,在家有大宝他们陪着,还有红姨,总有人会注意到,不必殚精竭虑。
到家没一会儿,季小小就靠在单人沙发上睡了过去,她不知道
多久没睡了,旁边大宝在玩射击游戏都没被吵醒。
林晓晓看她那样也心软,终于还是有了反应,和简凝一起,把人抬到卧室去睡。
盖好被子,简凝装作不经意的说道,“去西尼的票已经订好了,正好这几天有个交响乐团要在西尼歌剧院演出,咱们到了休息一天,还能赶上。”
林晓晓垂眸沉默了半分钟,才又有气无力的说,“好。”
既然她救不了自己,那就把自己交给简凝吧,她也不想再病态下去。
只是离开就真的能治愈吗?
她们都不敢确定。
但她们知道,必须去试。
简凝生怕她反悔,急忙跑去红姨房里,抄起被子就出门,“我把被子拿出去晒一下,回头好收起来。”
“你慢着点!”红姨大声喊。
简凝装作没听见,直接关了门,然后,慢吞吞的走进电梯,往楼下去。
——
翌日。
一大早,霍言琛就在黎初瑶的公司“大开杀戒”。
先是方案,后是策划,最后终于找了个借口,推到设计师身上,“设计师着手画图之前,为什么不跟宣传部门的人沟通,这个责任,谁来负?”
会议桌上的员工,几乎全被骂了一遍,一个个低着头,根本不敢去看他的
眼睛。
他们原以为黎初瑶作为老板,已经很不好对付了,直到今天对上霍言琛,才知道什么叫做气场全开。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霍言琛的眼神就像刀子,架在每一个蠢蠢欲动的人脖子上,众人心里都明白,谁要是做出头鸟,那注定是尸骨无存的。
黎初瑶叹了口气,看不下去了,摆摆手把人打发,“先到这儿吧,中场休息十分钟,十分钟后继续。”
话音落下,满屋子都是挪椅子的声音,不到一分钟,人全都跑光,就只剩下黎初瑶和霍言琛。
黎初瑶起身,关上靠近他们的门,边走边道,“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霍言琛浑身笼罩着低气压,没有接话。
“像只暴躁的水獭。”黎初瑶似笑非笑的在他肩上拍了一下,走到饮水机旁,给自己倒了杯水。
“为什么是水獭。”霍言琛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
“只有水獭在见不到伴侣的时候,才会焦躁不安。”黎初瑶打趣道。
霍言琛抬起黑眸,深深的睨她一眼,“你想说什么。”
“还用我说嘛,这个项目自从把简设计师换了,你就变得异常暴躁,再这样下去,大概没人愿意帮我干活儿了。”
黎初瑶走到他对
面,把喝了一半的水放在桌上,一只手搭在椅子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和简设计师吵架了?”
“吵架?”霍言琛赌气似的冷哼一声,“那是两个人的运动,我一个人可做不来。”
“喔,这话听上去有些少儿不宜。”黎初瑶挑眉,拿他开玩笑。
接收到霍言琛的白眼,又赶紧抬手挡在身前作投降状,改口道,“OK,说认真的,你们还要赌气到什么时候,我这里生死攸关,你们不能通力合作,我真的只有等着半年以后申请破产了。”
霍言琛又沉默了。
黎初瑶被气笑,“别告诉我你对着简凝也是这副态度?”
“我什么态度?”霍言琛莫名的不爽,他真想将简凝的排斥抗拒一吐为快,可真到嘴边,又说不出口,整个人越发郁闷。
女人总是有道理。
也许还互相包庇,他想。
“闷声怄气,有话又不说清楚,婆婆妈妈的,像个裹脚老太太。”黎初瑶快人快语。
裹脚老太婆?
“你想清楚再说,我是个男人,这不够明显?”霍言琛死守住自己最后的倔强。
“生理上,你是个男人,心理上,还真不一定。”黎初瑶煞有其事的分析着,“什么是男人?男
人除了利用身体上的优势,发挥照顾女性弱小的基本美德,处理事情就讲究一个果断干脆。”
“在这一点上,我倒觉得,简凝更像个男人,至少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就做什么,而不是心里想一套,表面做一套,嘴上说的,又是另外的一套,叫人摸不着头脑。”
“这世界上如果光靠猜就能交流的话,我们何必要长一张嘴?”
她背对霍言琛,靠坐在会议桌上,透过玻璃,眺望着城市的高楼大厦,“有些事明明可以说清楚的,可总有一方怯弱自私,到最后变成天各一方,再也回不去了。”
霍言琛知道她在说什么。
黎初瑶的前未婚夫就是听信了对手的蛊惑,吓得卷走账上的钱,带着家人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