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夫人看完,还是唉声叹气的,“我又怎么不知呢?可孩子在别人家里是霍家的,又怎么样?言琛不会去争!”
阿奴依旧微笑着,不紧不慢的持续在平板上敲打,[可以让简小姐自己把孩子送回来。]
霍老夫人看了一眼就觉得不现实,忙把平板推开,“孩子就是女人的命,她怎么肯!”
阿奴无奈的笑了笑,又再次在平板上打下一段话,[就是因为这样,我们得稍稍用些手段呀,先生的骨肉,一直养在外面,时间长了,就成了别家的孩子了。]
这话算是说到霍老夫人心里去了,她连连点头,表情都变得严肃起来,抬头一本正经的望着阿奴,“你一定有办法,快说。”
阿奴面上露出从善如流的笑容,随即拖过旁边的椅子,在老太太身旁坐下,一个字一个字的,在平板上敲打出她筹谋多日的主意。
——
几天后。
简凝照常来到公司,风风火火的推开办公室的门,却看见办公桌前,做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的脚步瞬间慢下来,浑身的细胞都高度紧张起来。
听见脚步声,那个身影转过来,霍言琛的脸在她眼中一览无遗。
简凝不自觉屏住呼吸,一时
间竟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真实。
“祖母病了,想看看孩子。”霍言琛直奔主题。
熟悉的声音像一根线,将简凝从万丈高空拉回平地。
她先是点了点头,然后才听见自己的声音,“应该的,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霍言琛言简意赅。
“好。”简凝点头,两只手不知所措的垂在身侧,“我,我尽快带他们过去。”
“多谢。”
多么疏离的两个字,霍言琛说完,便抬脚直接从她旁边走了出去,没有任何停留。
脚步声消失的前一秒,简凝才转过身去。
她看见霍言琛的身影在两扇门的夹缝里逐渐变小,然后彻底消失不见,心底生出一股悲凉。
简凝苦笑了一下,像是嘲讽自己的痴心妄想。
她在期待什么呢,都两年了,霍言琛放下,她应该替他高兴。
可是为什么,她一点也笑不出来。
霍言琛的出现,就像一颗石子抛入风平浪静的湖面,在简凝的心里激起千万层涟漪。
一整天,她都浑浑噩噩的不在状态,好不容易熬到下班,连车都忘了拿,直接随着下班的员工,走出公司大厦。
红灯亮起,来不及穿过马路的行人,自觉退回路边,简凝却
还一直往前走。
眼看着就要陷入车流中,一只手突然从身后将她拽了回去。
简凝回过神来,已经靠在那人怀里。
她赶忙站定,“谢谢。”
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就要走。
“简小姐。”那人叫住她,“救命之恩,就这么走了,是不是太不礼貌了?”
简凝这才回过头去,看清对方的脸,凭借着有些模糊的记忆试探的问,“小季先生?”
“还不错,总算没把我忘了。”季初凡双手插着口袋,嘴角勾着不羁的弧度。
“抱歉。”简凝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刚才在想事情,没有注意到。”
“也许你需要找个人聊聊。”季初凡耸了耸肩,“正好今天没人陪我吃饭,赏个脸?”
“好。”
简凝只考虑了两秒就答应了,反正回去的早,也是和秦墨互相折磨。
两人找了家西餐厅,在露天的位置坐下。
季初凡出手大方,点的都是餐厅限量供应的菜品,还有一瓶顶级红酒。
不过简凝显然对菜没什么兴趣,酒一杯接一杯的喝,像是在发泄一样。
季初凡好整以瑕的望着她,眼神充满探究。
简凝喝的有些累了,把杯子放下,两只手撑在桌面上,才又不
甚在意的瞥了他一眼,“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你在乎我怎么看吗?”季初凡似笑非笑的说,“你大抵是把这当酒吧了,但是红酒可喝不醉人。”
“现在去酒吧也来得及。”简凝语气很冲。
她似乎是在跟谁较劲。
但是,是谁呢?
季初凡?她自己?还是霍言琛?
她分不清,她只知道,喝醉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季初凡别有深意的笑着,摆了摆手屏退服务生,然后亲自拿起醒酒器,一边给简凝倒酒,一边漫不经心的说,“不离不弃的照顾秦先生,日子的确辛苦,现在像简小姐这样的好女人,不多了。”
简凝在生意场上混了两年,如今自然轻易就听出季初凡话里有话,顺势自嘲起来,“我可没那么高尚,不过是欠了他的人情,不得已要还而已。”
“我看不尽然。”季初凡放下醒酒器,靠向身后的座椅,“如果简小姐真的不重信义,完全可以逃离现在困窘的境地。”
“逃?”简凝笑了,“逃到哪里去呢?”
“世界那么大,你可以去任何地方。”季初凡摊开手。
“那如果不是环境出了问题,是我的心出了问题呢?”简凝面无表情的反驳,“
到哪里都是窒息,又有什么区别?”
季初凡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绝望,绅士的没有再争论。
简凝像是胜利了,但是又如同失败者一般,举杯一饮而尽。
季初凡掏出一张名片,从桌上推到简凝那边,“简小姐应该是病了,这个心理医生很不错,你可以去试试,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女孩子能够多点笑容。”
简凝低头看了一眼,欣然接受,“谢谢,我会去的,对了,还没问小季先生来南城是做什么?”
“来找一个故人。”季初凡拿起酒杯送到唇边。
“找到了吗?”简凝问。
“快了。”季初凡说。
“能找到就好,失而复得,总是弥足珍贵,可惜我想找的人,再也不能找了。”简凝转头望着被霓虹照亮的江面,眼底洒落一大片的哀伤。
季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