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言琛甚至以为是简凝回来了,情不自禁的抓住其中一只手。
他想如果真的是她,他什么都不顾了,就只要和她天长地久,哪怕自私一点,也不要放她走。
但当他满怀期望的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阿奴的脸。
失望与愤怒瞬间让他丢掉了所有的绅士礼节。
霍言琛受惊一般从沙发上弹跳起来,一把甩掉阿奴的手,“怎么是你?”
阿奴憨笑的比划着手语,“我回来照顾您。”
霍言琛咬了咬牙,眼神冷漠疏离,“太太说过,不准你留在这个家,谁让你进来的?”
阿奴连忙摆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又比划手语,“太太不在了我才进来。”
“这是她的家,她早晚会回来,你这么急不可耐是想干什么?滚,滚出去,回到你自己的地方,不要把她的味道弄散,滚!”
霍言琛歇斯底里的咆哮着,一双眼睛爬满了红血丝,眼神狰狞可怖,仿佛要吃人一般。
没有人知道把简凝赶走他有多痛苦,刚才那一瞬间,他以为是简凝舍不得的那一瞬间,已经达到了自己克制的极限,可最后现实还是狠狠的将他推入地狱,告诉他,一切都没有退路,简凝不会再回来了。
他再也无法控制
自己的情绪,不发泄出来,他一定会疯掉。
这也是阿奴自找的,简凝才离开不到两个小时,她就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在打什么主意不言而喻。
可惜她太高估自己的地位,更小看了简凝在霍言琛心里的分量,不尊重简凝,她就是一个照顾他的工具,甚至连佣人都不算,谁会对一个工具绅士客气?
阿奴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整个人在原地足足愣了半分钟,才又哭着跑出去。
她跑到霍老夫人的房间,跪在地上,嘤嘤地发出哭泣声。
霍老夫人本来都快睡着了,隐隐约约听见声音,烦躁的爬坐起来。
看见阿奴,老太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好啊,这帮人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没有我的吩咐,竟然敢私自把你放进来,说,是谁给你开的门?!”
“啊,啊啊……”阿奴比画着手语,示意自己没有恶意,只想回来照顾她和霍言琛。
“谁要你的照顾?都是因为你这个贱人,把霍家好好的一个大家庭都给拆散了,你以为我是老糊涂了就可以随便糊弄,我告诉你,没门,只要我在一天,你就休想鸠占鹊巢,霍家,永远只有一个孙媳妇,那就是简凝!咳咳咳——”
霍老夫人越说越
气,一口气上不来,便开始剧烈咳嗽。
阿奴见状,赶忙倒了杯水送过去,卑微的跪在地上,求她喝掉。
霍老夫人斜睨了她一眼,抬手将她推开,“走开,谁要喝你倒的水!”
阿奴躲闪不及摔倒在地,被子里的水洒出来,湿了她一身。
即便如此,霍老夫人态度依旧强硬,句句带刺,“你这个白眼狼,霍家好心收留你,你不知感激就算了,还惦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你这样的人,就活该到外面流浪无家可归!”
“老韩!老韩!快进来,把这个贱人给我赶出去!”
阿奴看着她厌恶的表情,眉头逐渐皱紧,有一种受到背叛的感觉。
她那么尊重霍老夫人,把她当成亲祖母照顾,结果换来的却只有嫌弃。
一直到被韩管家带着佣人扫地出门,阿奴跌坐在地上,都没有缓过来。
主人救过她的命,不管对她做什么,都是对的,可视霍老夫人凭什么侮辱她,凭什么瞧不起她?
阿奴的眼里闪烁着邪恶的光芒,老夫人,今天的“恩情”,我记下了!
——
因为红姨搬到了福利院,简凝也只能带着六宝,暂时住过去。
院里的人都不知道她和霍言琛离婚了,只当她是来短
住,谁都没有多问。
秦墨知晓一切,却也没有挑明。
深夜,眼看所有房间的灯都熄了,他等了一会儿,走到院子里,果然看见简凝坐在秋千上发呆。
秦墨走过去,把外套披在她肩上,然后在旁边的秋千坐下,“这么晚了还不睡,有心事?”
“没有,就是想看看月亮。”简凝故作坚强。
“你不用瞒我,昨天我都看到了,夫妻吵架是很正常的,误会解开就好了。”秦墨假装善解人意。
“没有什么误会,不过我们倒是的确说清楚了。”简凝自嘲的笑着,“我在想一个问题,世界上有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
秦墨思考了一下,随机给出答案,“大概没有,日月星辰,山川河流,都在不停的变动,就连我们也是一样,这一秒的我们和上一秒的我们又不同。”
“其实何必纠结这么多呢,把握当下,享受最美的那一刻才是最重要的,人生本就有很多遗憾,我们的脑子能记住的就只有那么多,只要快乐的事情足够多,那些烦心事,自然就挤不进去了。”
简凝长出一口浊气,“可能你说的是对的,人也许真的要向前看。“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秦墨问。
简凝
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先睡几天吧,突然就好困啊哈哈,先去睡了,晚安。”
“晚安。”秦墨站起来目送她离开。
回到房间关上门,简凝靠着门边,失魂落魄的蹲了下去,随即缓慢的将自己抱紧。
她好冷,好难过,好像不管别人多么炽热的关心,都说不进她心里去。
困了只不过是一个借口,事实上,她害怕跟秦墨交流,不只是秦墨,也包括任何人。
她害怕真心被辜负被怀疑,宁愿自己偷偷躲起来。
也许她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的承诺了。
那天之后,简凝有了独自爬山的爱好,似乎将山川河流踩在脚下,永远不停歇的攀登,心就不会难过。
——
一个星期后。
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