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步一顿,背对着他,夜殊看不到她眼中的不舍和纠结。
“我只是想陪着你,你把夜骑留下了,那就把我带上!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
脑袋好像突然炸开了一般,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只剩下他那句“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
绛月掩藏在大袖里面的手正微微发颤,睫毛扑闪着,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害怕,又好像是期待,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叫嚣着冲出来,却被理智努力的压在心底的最深处。
“你不能再丢下我了,你不能食言!”
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泪珠挂在下巴上,被无情的风吹落,划过长袖,滴落在地,摔得支离破碎,黄沙瞬间将那地上的水渍掩盖,只有袖子上依稀可见一道极浅的泪痕。
此刻,她真的很想转身扑进他怀里,和五万年前一样,紧紧的躲在他怀里,可她终究是太过理智,理智到不愿意拿他的性命去换的片刻温暖安慰。
“就当我以前是在说胡话吧。”
夜殊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手无力的垂落,看着她大步流星的离开,走的干脆果决,是啊,她从来都是很果断的人,没有什么可以束缚她,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她走了,头也没有回,也没有看到她的小侍卫脸上挂满了泪,五万年,他从未流过泪。
他抬起左手,看着手腕上的镯子,朱雀灵镯……真傻啊,那时候听到这个名字,竟然没想到是她给的。
“我不会让你独自面对的……主子,您的把戏属下五万年前就见识过了……”
他抬眸苦笑,可眸子中却写满了倔强和坚定,那唇角扬起的苦涩笑意,好似是自嘲,又好似是在笑话她这么多年还只会这一套把戏,看都看腻了。
回到军营后,天枢率先迎了上来,刚要夸自己机智一番,却瞧见她神色并无半分欢愉:“嘶~那臭小子不是去找你了吗?怎么?你们不会还没说开吧!”天枢对这个猜想很是觉得惊讶,却收到绛月幽幽的白眼。
“说开什么?有什么好说的。”这番话算是给天枢整懵了,这俩人闹个别扭这么麻烦的啊?是不是他对夜殊的点拨还不够到位所以夜殊没理解自己的意思啊?不行,等那小子回来,他可得再好好说说,这女魔头要是不高兴,其他人就更不会高兴了,她不高兴就代表有人要遭殃了。
夜幕降临,她坐在营帐外的台阶上,抬头看着黑压压的天空,今夜无月无星,只有冷风相伴。
幽冥:“你就这么把他气走了?”
“是啊,把他气走了……”
幽冥:“看来我的话你是半点没听进去,当一个人想与你共患难的时候,你大可以欣然接受,变着法儿拒绝苦了你也委屈了他,又是何必呢?”
“你很懂吗?都开始教我做事了。”
幽冥:“我当然懂,我是天地间所有亡灵执念而成的,那些个亡灵执念都不同,却也相同,有些人放不下的是仇恨,有些人是情,有些人放不下的是自己的抱负,而有些人放不下的是自己曾犯下的错,你放不下的仇,是情,是你的目标,也是你曾犯下的错,但他既然愿意与你共同承担,你又何必硬要做个孤家寡人。”
绛月垂下了眸子,眼睛里再无半分欢愉,若是可以,谁想独自承担,只是前路漫漫,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此行到底会换来什么下场,也许这一去便再也回不来了,也许会死在上界,何必带上他一起死?
幽冥:“罢了,知你不会回头。”幽冥颇为无奈,她跟了绛月十几万年,太清楚她的秉性,她决定的事没人可以改变,她自己也不行。
转眼间,迎战的那一日便到了,她站在军营门口从丑时等到天光大亮,可那个人一直没有出现。
天枢:“还在等他?”
她失落的收回视线,手却颤抖着握紧。
天枢看着她失落的模样是又气又无奈:“等他来了,我会告诉他你一直在等他,我们都等你回来,夜殊虽然有时候一根筋,但在你的事情上,他还是有点脑子在的,不会与你过多置气。”
“一直气着便好了……”她望着军营低声呢喃,天枢眉头一皱:“你说什么?”
“没什么,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她转身直接离开,速度快的让天枢根本来不及细问,只能看着在天际消失的身影叹气:“一个比一个倔,何苦呢?”
她悄悄来到魔域守卫最薄弱的地方,从魔兽森林里穿过去,能直接通到魔域内城,魔兽林里到处都是魔物,它们的速度和力量都非常人能及,因为有这些魔物在林子里肆虐,所以这里守卫最为松懈,毕竟没人敢穿过这片林子,进入这片林子便意味着会成为魔物们的食物。
她迅速穿梭在林间,身影快的只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残影,纵身在树上来回跳跃。
魔物闻到一丝生人的气息,刚抬起头,味道便消失了,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打了个哈欠又俯下身子睡觉。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她便快到出口了,出口连接着魔域内城,那边守卫松懈,没人会想到里面会有人出来。
果不其然,这里的守卫确实很少,不过只有四个人而已。
她悄悄蹲在树上,借着茂密的树叶隐藏自己,双手缓缓摸向腰后的双刀。
几人正在无聊的巡逻,反正这里也没人来,里面危险的很,却不曾想有一人从身后树上俯冲而下。
几人听到声响抬头,刚看见人,绛月身形一转,翻身落在他们面前,握着双刀在他们回过头的一刹那划过二人脖颈,旁边二人当即拔刀,绛月闪身到二人身后,冰凉的刀刃突然抵在他们脖子上。
二人皆是一愣,下一刻,脖子被双刀一起划开,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