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出去看着,任何人不得靠近。”
房梁上蹲守的人闻言,身体瞬间消失不见,有他在,谁也不能靠近。
如今,魔尊眼线也解决掉了,外面有长风看守,他终于可以放心些了。
湮灭小心翼翼的将她扶了起来,让她可以舒服的靠在自己怀里,完全不顾及她后背上浸透衣服的血弄脏自己的玄衣。
他将灵力缓缓送进她体内,助她疗伤,这股灵力很是纯净,是他这些日子以来不停地净化出来的,确保进入她体内后不会带给她更大的痛苦,毕竟现在她是神,不是魔。
她的身体好似已经千疮百孔,两侧琵琶骨的贯穿伤伤口太大,只能用灵力堪堪维持着,勉强止血,好在从竹叶青那儿偷来了一些缓解的药,可以让她暂时免受剧毒的折磨。
汩汩灵力好似最清澈的山泉,一点点滋润干涸的土地,为万物带来生机。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时辰过去了,湮灭的脸色已经很差了,但对于绛月的伤势而言,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好在血是止住了,她体内似乎有另外的东西也在修复她的身体,有那个东西在,他就可以放心的用另一个办法。
他将一粒药喂给绛月,此药入口即化,原本是用来审讯的,但现在用来救人也可以,希望她扛得住。
很快,药效就起作用了,怀里的人很不安分的扭动着,好似在承受巨大的痛苦一般,额上的冷汗也顺着脸颊滑落。
“再忍忍,很快就好了,你再忍忍。”
绛月眉头紧皱,面露痛苦之色,浑身上下所有的伤痛感都被翻了五倍不止,此刻,哪怕是划破的一个小口子于她而言,都如断骨之痛,更别提她身上的伤一个重过一个。
“呃……啊————呃啊!好疼……啊————”
门外,魔族的眼线虽然靠近不得,可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却听得真切,而他们却不知,房间里,湮灭死死的抱着她,让她不因为痛苦去伤害自己。
“再忍忍,很快就好了,等你的伤口愈合就没事了……”
“啊————杀了我……杀了我!啊!!!”她痛苦的挣扎着,此时此刻,彻骨彻心的痛苦让她已然没有活下去的动力,只有死才能结束这一切痛苦……
湮灭紧紧的抱着她,一言不发,饶是当年入魔域被打的半死,她也没说过这句话,如今该是有多疼,才让她想以死来获得解脱……
“杀了我!杀了我————啊!!!”
“你想想夜殊,想想你的小侍卫,他还在地牢里等你去救他呢,你想想他,你不能死,你要是死了便没人可以救他了!”
“夜殊……夜殊……呃啊————好疼!好疼……啊————”她拼尽全力去挣扎,可始终逃不出湮灭的禁锢,那一句夜殊好似给了她些许动力。
“夜殊……夜殊!夜殊!!!”脑海里,她坐在树下,静静地喝着茶,夜殊缓缓走来,给她披上披风:“主子,天寒了,莫要受凉。”
在云城,她坐在阁楼上看书,那个人端来一壶热茶,递到她手里,那个温暖的感觉至今都没忘。
在二重天,他没认出自己,瞧着自己一本正经的说师父最美。
在云城,他手持长剑对着她,歇斯底里的质问:“为什么要瞒着我!”
“夜殊……夜殊……”
五脏六腑好似都被碾碎似的,连带着每一寸的筋脉都好像在人的手里被生生扯断,砸碎每一寸骨头,剥皮抽筋,以肉饲蛊。
她很疼,疼的窒息,连哭喊的力气都没了,挣扎也挣扎不动了,湮灭微微皱眉,连忙为她渡上灵力支撑她挺过去。
“我就是想陪着你!无论你去哪儿我都陪着你!只是这样也不行吗!”
…………
“主子很厉害,没有我也一样可以踏遍山河,站在顶端,可是我不行,没有主子,我寸步难行……”
…………
“无论主子去哪儿,属下都会陪着您,至死不悔。”
…………
“心悦君兮……君不知……”
…………
怀里的人渐渐不再挣扎了,湮灭微微皱眉,看着她紧闭双眼痛苦的模样,药效应该还没过去,眼下应是累了,挣扎不动了。
怀里的人终于不再挣扎了,疲惫的靠着他,气若游丝,身体软成一滩烂泥,而湮灭也终于松了口气。
“你的小侍卫还真是管用,早知道,便将他也要来了,有他陪着你,你定可以安然。”这句话里夹杂着说不出的醋意和羡慕,湮灭也很震惊,他竟然会羡慕夜殊那样的侍卫?羡慕他可以给予绛月坚持下去的勇气,羡慕他可以不顾一切陪着她。
“明明是我捡回来的人,你却和那个人格外亲近,唉~真是个小白眼儿狼。”
这句话里夹杂着说不出的酸楚,也只有这一刻,她才会乖乖的陪着自己,不会反抗,不会用仇恨的目光瞪着他。
他就这样抱着绛月,缓了很久,待自己脸色稍微好点儿了,才轻轻将她放下,走出房间。
“找两个老实的婢女给她换好衣服,然后把人杀了。”
“是。”
临走前,湮灭特意将门关上,有屏风挡着,窥伺的人看不到里面绛月是什么样的状况,断生殿不好靠近,行事都很谨慎,魔尊的眼线最后只能无功而返,将自己听到的尽数告知魔尊。
侍女为她换衣服的时候发现,她虽然浑身是血,可身上却没有半个伤口,心中顿时有了猜想,待给她沐浴更衣后,还未走出屋子,眼前一道寒光闪过,两人便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长风利落的将长剑收回剑鞘,把尸体处理掉后继续守在外面。
到了深夜,湮灭才悄悄前来给她疗伤,避开了所有耳目,好不容易才进了房间。
轻轻地将她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