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樱大概讲了下庞家的情况,郑致和觉得有点棘手。
“你倒是有眼光知道我老师厉害,但我不确定老师会不会接这个委托。”
郑致和知道老师对什么委托感兴趣,不一定是报酬高的,而是比较特别的。
比如闻樱之前告《爱格》和韩琴,老师觉得有意思就去旁听了。
庞太太这个离婚官司涉及的财产分割数额不小,郑致和怕自己接下来会玩脱,不能为庞太太争取到应得的利益——律师还是在本地打官司最方便,离开平时工作的地界,一身功力起码折损三成。
不想闻樱却十分有信心,“哎呀,把你老师的联系方式给我,我自己去说。”
闻樱当然记得恩师的联系方式。
她给郑致和打电话不过是走个过场,让她和恩师的联系更名正言顺。
郑致和好奇,“你想用什么理由说服他?”
闻樱卖了个关子。
郑致和想到老师曾见过闻樱在法庭上自述,当时就说闻樱是个学法的好苗子,可惜闻樱在文学这条路上已经走出了成绩,老师也不好强人所难去拐闻樱来学法。
不过老师确实对闻樱印象深刻,由闻樱出面,说不定真能让老师同意帮庞太太打离婚官司?
“那你就去试试吧。”
郑致和很爽快给了自己老师的联系方式。
见闻樱挂了电话,庞敬龙和庞太太目光灼人。
庞太太尤其忐忑:“是律师不愿意接吗?”
闻樱语气坚定,“不,他会愿意接这个委托的,我要下楼再打个电话。”
庞太太越发忐忑,一颗心七上八下。
如果律师真的愿意,闻樱又何必避开他们去打电话呢?
不过律师越是难请动,说明越是有本事,庞太太忐忑之余,内心又升起了几分期待。
“真是太麻烦你了。”
庞太太感谢闻樱。
闻樱笑笑,“阿姨,朋友之间相互帮助是应该的,我以后要是遇到了麻烦,我相信庞敬龙也会帮我的。”
庞太太看了儿子一眼,庞敬龙重重点头。
母子俩看着闻樱下了楼。
闻樱就在人来人往的马路边上打电话。
电话拨通时,闻樱因为太过紧张,竟有几分口干舌燥。
“哪位?”
“廖律师吗?您好,我是闻樱,郑致和律师介绍我来找您。”
闻樱很激动。
她正想要不要拓展一下“自我介绍”的内容,电话那头,廖律师反应很快:“逆流的鱼?我知道你,致和最近在帮你打抄袭官司。怎么,是官司遇到了致和不能解决的问题?”
廖律师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很能安定人心。
廖律师说过,有理不在声高,先稳住自己,才能稳住大场面。
贺臻教过闻樱不少东西。
在闻樱认识贺臻之前,是廖律师的影响,才让闻樱进化出了独立的人格,让她有勇气摆脱控制欲超强的父母独自去魔都闯荡!
闻樱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在街边都快忍不住哭了。
“不是我的官司,是我一个朋友,最近他妈妈想要离婚……”
闻樱简单说了庞太太的情况。
电话那头,廖律师的第一反应是拒绝,“离婚官司我一般是不接的,不是别的原因,是我不够专业。不过你不要担心,我可以给你推荐几个专业的律师,你让你朋友都联系联系,从中选一个就行。”
廖律师第一个推荐的人是杜礼。
杜礼,曾经是韩琴的代理律师,也是郑致和的“一生之敌”。
杜礼一直孜孜不倦找恩师的麻烦,找郑师兄的麻烦,恩师却心胸宽广不与这货计较。
现在更是愿意把庞太太离婚这么大的案子介绍给杜礼。
可惜杜礼是不会感恩的,挣了律师费说不定还会骂恩师傻。
不过杜礼确实有本事,是那种进攻性特别强的律师。
闻樱重生前两三年吧,因为恩师廖律师已经不怎么接盈利向的委托了,将更多精力投入了法律援助的案子,特别是青少年犯罪这一领域,杜礼连赢几场大官司,在业界的名气已经超过了她恩师。
那时候的杜礼,可真是得意坏了。
闻樱现在想想都觉得杜礼小人得志的嘴脸很可恶。
闻樱不肯资敌,坚持要请恩师出山,亏得廖律师脾气好,又考虑到她是一个小姑娘,耐心问她:“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接这个案子?”
闻樱说出庞敬龙四年前就捅伤过庞父的情妇的旧事。
正因为发生过这件事,闻樱笃定恩师一定会接这个案子。
这也是闻樱为什么要背着庞敬龙母子俩下楼打电话的原因。
不是怕被母子俩听见她如何请求恩师帮忙,是她为什么会知道庞敬龙四年前捅伤人的事不好解释。
果然,电话那头廖律师的声音变得比之前严肃:“你继续说。”
“我这个朋友性格是有缺陷的,这也不怪他,任何人在那样的家庭环境中长大都很难积极阳光。他从小由妈妈带大,爸爸几乎没有参与过他的成长,这么多年,他目睹了妈妈在婚姻中受到的委屈,仇恨的种子早就扎根在心里。四年前,他年少冲动,四年后,如果他妈妈在离婚时再次被欺负,我担心他会再次爆发。”
再次爆发,就不止是伤人那么简单了。
闻樱确实把自己恩师死死拿捏了。
廖律师沉吟:“你再仔细给我讲讲他家的情况。”
十几分钟后,闻樱挂了电话回到了楼上。
庞敬龙站了起来:“怎么样,你找的那个律师愿意接吗?”
律师其实到处都是。
闻樱找的律师不愿意接,其他律师一定愿意接。
但此时此刻,庞敬龙和庞太太都觉得闻樱很可靠,她介绍的律师也一定是可靠的。
在母子俩期盼的眼神中,闻樱自信一笑:“我把阿姨讲的情况简单给律师说了一下,律师同意接下委托,他会尽快飞过来与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