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过了半响后,白柳方才让温滢进了诺大华丽的屋子内。
首座上端坐着一光彩夺目的妩媚女子,丹凤眼带着几分盛气凌人的就这般扫视了过来,语气冷岑开口道:
“真的看不出来啊,这江奉仪平日里闷不吭声的,就连在人前说话都磕磕巴巴的,不利索,这次倒是令本宫刮目相待,居然有胆量跑到皇后面前告发本宫,究竟是谁给她的狗胆子?”
温滢微微的福了福身子,方才恭顺开口道:
“想必侧妃娘娘许是会错了我家小主的意思,我家主子平日里性子本就柔弱。”
“那日给小主们拨板栗,不小心弄伤了手指,未能及时给皇后娘娘呈现金刚经的绣品,便心里惶恐不安,只好去皇后娘娘面前亲自负荆请罪。”
“这不皇后娘娘问及此事,说句不知道轻重的话,小主向来是个榆木脑袋,行事也是一根筋,自然有什么说什么,也不会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
“皇后问什么,她便一股脑的什么都给抖索个干净利落,真没想到会因此迁怒楚侧妃娘娘,全是我家主子无心之举。”
“说句实话,刚才若不是奴婢有意拦着,恐怕这会小主铁定会失了分寸跑到皇后面前说些有的没的---。”
楚侧妃冷哼一声,讥讽出声道:
“这么说来,本宫还得感谢你拦住了她,没去皇后面前告发本宫克扣她的月银了,你当真以为那个小贱-人攀附了皇后,本宫就动不了她呢?”
她目光冷幽幽的朝着身旁的丫鬟使了一记眼色,便上前来两位丫鬟直接恶狠狠的上前来将温滢压跪在女子面前。
女子狠狠的掐住她的下颚,冷笑开口道:
“本宫知道你这贱-婢口齿伶俐的很,当初在东院的时候,你故意利用殿下摆弄了本宫一刀。”
“本宫念及你好歹是殿下身旁养的一条狗,本宫暂且不动你,没想到你不好好的夹着尾巴做人,居然还有胆子凑到本宫面前,你不是想要为江氏那个贱—人讨要银两。”
“可以啊,可本宫这几日被尚宫大人天天跟念紧箍咒似的絮絮叨叨的念叨那些破宫规,这心里头早就憋了一肚子气没处泄,恰好拿她身边的这条狗撒撒气也是好的。”
“免得底下的人不知道分寸还以为本宫是个好欺辱的,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可以在本宫面前耀武扬威的,跟我玩心眼,就她也配。”
说完,女子尖锐的指甲似故意的在她白皙的面颊上划了一道血痕,冷笑的咆哮了一声:
“来人,江奉仪屡次以下犯上,忤逆本宫,今儿就好好的教她身边养着的狗如何做人,给本宫掌掴。”
“既然你现在不是殿下身边的门面,本宫彻底毁了你的容颜又如何?本宫瞧着你这张脸就气不顺---。”
说完,这刘嬷嬷便上前来,扬手便啪啪的用了十足的力气扇了温滢两巴掌,巴掌声显得极其凄厉狠戾。
顿时落下了两个醒目鲜红的巴掌印记,就连嘴角也瞬间流出了汩汩的斑驳血迹。
旁边的白柳得瑟的将一包银两丢到她的面前,嫌弃的呵斥了一声:
“还不快立刻滚,别在这里,碍了娘娘的眼。”
温滢神色寡淡的捡起地上的银子,便略显狼狈的退了下去,抬手擦了擦嘴角的痕迹。
她目光泛着一抹寒光睨了睨这座院子的牌匾,方才神色复杂隐忍的转身直接离开了。
待走到某甬道的时候,温滢见到前面华贵的轿辇朝着这边威仪的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
她忙随着其他的奴仆般退到一侧,行了跪拜礼。
本以为是那个宫里头的贵人,温滢自然不敢冲撞,因此一直将脑袋埋在地上。
过了好一会后,她朦胧的感觉那轿辇貌似在不远处突然停了下来。
小安子走了过来,低声说了一句:
“温姑娘,殿下让你过去。”
温滢怔愣了一下神色,方才微微起了身子,朝着那边的华贵夺目的男子福身行了礼。
男子的目光深谙复杂的睨了睨她红肿青紫的面颊,语气显得有几分冷岑:
“你的脸怎么回事?”
温滢低眉垂眼的恭声开口道:
“回殿下的话,是奴婢不懂规矩冲撞了楚侧妃娘娘,娘娘方才教奴婢规矩。”
司荀面色不由暗了暗,温怒出声道:
“你平日里张牙舞爪不肯吃亏的性子那去呢,居然被人欺辱成这副模样?”
温滢又柔顺开口道:
“殿下说这话可真的折煞奴婢了,奴婢只是一身份低贱之人,这主子教导奴婢规矩,那是奴婢的福气,奴婢又怎敢生了忤逆犯上的心思?”
不知为何撞见她这一副惨兮兮的的模样,他心里一顿窒闷难受。
她心思多,主意大,市侩利益,机关算尽,从来都知道自己要什么。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她可以不折手段,从来都是她设计陷害别人,很少见到她这般吃瘪受罪样子。
他有些心烦意乱的撇开了目光,手里摇荒着一把折扇,示意底下的侍从离开。
沉默了好半响后,他方才神色不耐的开口道:
“摆驾琉璃居,顺便找个太医过去给她看看,将孤匣子内白玉膏赐给她。”
其实,后宫嫔妃之间的勾心斗角,他向来懒得插手。
可刚才瞧着那张青紫血痕的脸颊,他的心里不知为何纠结成一团。
须臾片刻后,司荀来到了琉璃居,凌然的从轿辇上走了下来,然后便径自朝着屋子内走去。
一路上皆是战战兢兢的跪了一地的奴仆丫鬟,旋即男子便直截了当的往红木椅子上入座。
楚侧妃忙小鸟依人的迎上前来,妩媚的面容上充满了喜色。
她温顺的给男子递了一杯清茶,过了好半响,也没见男子接了过来。
女子面色闪过一抹尴尬,只好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