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此刻,司荀正在埋头随意的翻看着手上的一本书籍,闻言,幽深的眼眸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挑眉开口道:
“她动手打你呢?”
采芙点头如捣鼓般,越发戚戚然的开口道:
“下手可狠了,若不是奴婢---奴婢跑的快,怕是要当场被她给打死了,奴婢实在心里头委屈。”
“温滢如此放肆的公然打奴婢,便是在打殿下的脸面,也是未曾将殿下放在眼里,还望殿下能替奴婢做主。”
司荀闲闲淡淡的开口道
“即便她打了你,也是你招惹她为先,她好歹是孤身边侍奉的侍妾。”
“在这东院内也算是半个主子,主子罚奴婢理所当然,此等小事你居然还敢在孤面前讨说法?你该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莫要失了分寸。”
采芙吓得浑身一个抖索,立刻匍匐的跪在地上,颤巍巍开口道:
“奴婢---奴婢知道了,温姑娘教训奴婢规矩,是奴婢的福气,奴婢不该在殿下面前班门弄斧,编排温姑娘的不是,奴婢知错了,还望殿下饶恕!”
司荀冷怒暗呵一声:
“下次若是再胡乱多嘴多舌,你自个滚出浣衣局去。”
采芙神色仓皇的忙磕头请罪,这才颤颤巍巍的退了下去。
司荀幽深狭长的眼眸微微眯了眯。
这丫鬟屡次三番的狗仗人势的欺辱温滢,他又怎会不知道,只是以那个丫头的性子,能容忍到现在已然不容易了。
她好歹是太子妃的亲生妹妹,还由不得被底下不长眼的丫鬟给随意欺压了去。
这些年来,他对采芙多有纵容,无非是念及她母亲好歹是尚宫大人,对母后向来兢兢业业,忠心不二。
可也不容她失了分寸,随意欺辱他的人。
只要温滢不把人给打死了,打残了,索性由着她去,就算非得要打死,也不能出自她之手,否则处理起来有点棘手。
至如上次,他借助皇后的手惩罚了郭氏,他之所以会勃然大怒,因为,这宫里头的脏水远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许多。
她一旦涉足其中,卷入了这一团浑水,以她一人之力,如何跟这些世家贵女来争个高低。
他打小便在后宫里头长大,见了不少龌龊卑劣令人发指的手段。
看起来风平浪静和谐美好的后宫就好比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其凶险程度堪比男人战场上的厮杀。
一朝不慎,便是满盘皆输。
他担心她会像她姐姐一般,被这团脏兮兮的浑水给埋入了深渊之中。
他不可能时时刻刻的护住她周全,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让他如何跟她的姐姐交差。
郭氏是该死,但是,也不该,她亲自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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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在另外一边,几个平日里被采芙打压欺辱的粗使丫鬟簇拥在温滢的房间内。
你一言我一语的在那小声嘀咕着什么,眉眼间满是敬佩和欣赏。
“温姑娘,你刚才可真厉害,居然敢对采芙姐姐动手,瞧她平日里嚣张风光的样,还不是仗着自己的母亲是尚宫大人。”
“对我们这些底下的丫鬟非打即骂,没想到今儿遭到你暴打了一顿,真是解气。”
“是啊,谁不知道她心里藏着的那点小心思,咱们东院里头只要稍微有点姿色的那个不被她给打压针对过,温姑娘生的这般天资丽色的玉人儿,也难怪她会百般刁难于你。”
“反正你眼下身份跟她本就截然不同,就该给她点颜色看看,自己没本事勾搭殿下上位,还成天阴阳怪气的嘲讽你,也不知道她那来的底气?”
“对了,你们还不知道吧,刚才我可听说这采芙不知分寸的还想到殿下面前告温姑娘一状,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没想到却遭受殿下借此训斥了一番,还口口声声说温姑娘好歹算是半个主子,责罚奴婢也是理所当然的。”
“你们是没瞧见刚才采芙姐姐走出来的脸色有多难堪,她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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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滢瞅着几位丫鬟聊的甚为起劲,忙将手里的一盘子青枣递给了她们,轻笑开口道:
“行了,姐妹们,我这还有要事要处理,咱们改天再聊啊,若是让殿下知晓我们底下的丫鬟聚在一起搬弄是非嚼舌根便不好了。”
几位丫鬟只好作鸟散状,纷纷离开了。
温滢暗自微微松了一口气,这段时日,她也没闲着,一直在琢磨药方的事情。
等她将药方子给调配了出来,她就不必夜夜去给司荀当作催眠的绣花枕头守夜了。
害的她每晚都迷迷糊糊的没睡一个安稳觉。
好在她现在身份是侍妾,有大部分的休息时间。
平日里大白天的也可以补眠,偶尔也会去江小主那里陪她聊聊天。
其余的时间,她便开始按照前世的记忆写药方子的配方,然后去太医院取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药材。
好在这太医院的药材还算齐全,花样品种极其多。
但是也有十几种比较稀奇的药材是没有的。
她毕竟是打着殿下的旗号去的。
因此太医院的人也没过多的为难于她。
小时候她身子比较薄弱,因此外祖父想方设法的没少尝试着用各种药材给她泡汤药。
这才导致十几年来养出了她身上的那种淡淡渺渺的药香味。
她也不知道为何这种味道对于治愈殿下的失眠症很有疗效。
此刻,她一只手懒洋洋的支撑着下颚,另外一只手随意的摆弄着桌案上摆放的各式各样的草药。
目光幽幽荡荡的睨着某处,似在沉思着某种不可言状的小心思。
这杜氏突然进了东宫,这殿下还莫名其妙的给了她这么高的位分,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此次说不定是个可以利用的机会,只是上次因为郭氏的事,惹得殿下勃然大怒。
她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