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此刻,虽然正值夏季,但是这毕竟是荒郊野岭,夜里还是有些偏凉。
况且如今温滢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衣裳跌在身上黏糊糊的也很难受,忍不住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好在眼下黑漆漆的夜晚只有他们两个人,萧辰不知道到躲到那里去了。
她咬唇迟疑了一会,这才将碧绿色的外面的长裙给脱了下来,然后只罩着一件单薄通透的淡粉色的纱衣薄裙,凹陷出女子曼妙玲珑的身姿。
惹得司荀的目光带着几分异样的扫了她几眼。
沉默了良久后,他忽地无厘头的猝然问了一句:
“你知道突然想着去找曦侧妃来帮忙的,还有你又从何处得知江良娣是被云剑山庄给劫走的?”
瞧着,这男子带着点审问的口吻来问她,莫不是又是怀疑她的动机不纯。
温滢微微沉呤了一下,方才不咸不淡的出声道:
“爷该不会以为妾跟镇南王是一伙的吧,故意设局便就是想要引蛇出洞,既然爷自认为自己是那条蛇,干嘛非得上杆子似的出洞内,直接窝在洞内不是更好。”
“爷未免也太过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妾实在不明白为何爷对妾存有如此重的偏见,总觉得妾对爷心怀不轨。”
“妾确实是个有仇必报的性子,但是妾也不是那般愚笨无知的妇人,也知道是非对错,知恩图报。”
“爷对妾有恩,为何妾要处心积虑的设计故意陷害爷,妾知道像处于您这般位高权重的人都有臆想症,还疑心病很重,总觉得身边的人都想要伤害你。”
“可爷犯不着把妾当成贼一般的防备着,妾当时为何义无反顾的选择直接跳入湖水之中。”
“说实话,妾便是存了这般决绝的心思,即便妾今夜死了,也不想让他们的奸计得逞,只要爷平安,妾也算死得其所了,今日所言都是肺腑之言,至于爷信不信在于您。”
司荀又被这巧舌如簧的丫头给狠狠呛了一下,他知道这丫头说话做事向来滴水不露,有理有据,又生的一副巧嘴。
他是说不过她。
被他这么一说,好似,该心虚理亏的是他才对。
此刻,他的面色微微暗了暗,冷哼一声:
“你跟镇南王是否暗中勾结设计爷,爷自会决断,就不由你自个费心解释了。”
“爷现在不是同你商量,而是审问,爷再说一面,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究竟有何通天的本事知晓江良娣不是被普通的劫匪所掳走的。”
“而是被云剑山庄给劫持的,你又是如何笃定这镇南王府跟云剑山庄存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从而求兰曦侧妃相帮的?”
温滢瞅着男子一本正经的严肃认真的神色,微微定了定心神,方才斟酌开口道:
“如果妾跟爷说,是因为妾做了一个梦,梦里梦见江良娣被云剑山庄给劫走了。”
“尔后又梦见镇南王和云庄主狼狈为奸想要设计陷害爷,至如兰曦侧妃之前跟姐姐关系交好,姐妹情深。”
“妾这才冒险一试的,就跟妾之前曾经梦见爷被万箭穿心而惨死,血流成河的梦差不了多少,都是一些血腥残忍的不太好的梦魇。”
“正因为在梦里,妾亲眼见到今夜爷会中了一支毒箭,妾方才义无反顾的直接跳入湖水之中,妾不想让爷以身犯险,却没想到爷什么都不过问,劈天盖脸的便是对妾一顿责骂。”
“如今倒好还把妾当作犯人般要如此肃穆的审查妾,居然还怀疑妾跟镇南王勾结一起试图对爷不利,妾究竟做了什么,方才令爷如此不信任妾,还质疑妾,妾实在是心里头委屈---。”
“对了,妾之前的梦境跟今夜所见的场景貌似很相似,如果妾记得不错的话,前世爷被万箭穿心,那梦境内的场面好像就是兰心亭。”
“妾也不知为何最近总是梦见一些奇奇怪怪的充满血腥的梦境,如今妾跟爷如实相告,爷会不会认为妾信口雌黄,胡编乱造---。”
既然之前跟他曾经说过梦境的事,那她便拿梦境希望能随意的搪塞过去。
司荀目光深浓复杂的一瞬不瞬凝视了她好一会,若是前世的她这般楚楚可怜的跟他哭诉抱怨各种委屈的话。
他兴许觉得是不是自己错怪她了,反而觉得有点愧疚。
可历经前世这个诡计多端的丫头,压根就是活脱脱一个戏精,因此他对于她说的话半信半疑。
不会像前世那般毫无顾忌的选择如此信任于她。
一个连自己的小命都可以豁出去当作赌局的人,这心肠该有多狠,宛如铁石心肠,简直无孔不入。
沉默了半响后,司荀狭长狐疑的眼眸微微眯了眯,忽地饶有兴趣地开口道:
“既然爱妃说起这梦境的事,恰好爷前几日也跟爱妃做了同样的梦魇。”
“在梦里,爷来到这兰心亭是因为收到一封书函,那封令爷致命的书函不是别人所写的,而是---出自爱妃之手。”
“不知道在爱妃的梦境内,是不是也梦见了是你背叛利用了爷,方才导致爷不仅兵败而且丢了身家性命,还死的如此凄惨。”
“若是此梦境是真的,那么你觉得爷该不该先下手为强,先把你给杀了?免得日后祸患无穷。”
温滢闻言,心尖微微抖了抖。
手指下意识的紧紧的攥着裙摆,这男子怎么什么都知道啊,还故意拿梦境说事,来试探于她。
该不会这男人也跟她一般是重生过来的吧。
历经种种迹象表明,她觉得这男人简直太不对劲。
倘若是真的,那么这一世他该不会就是为了报仇雪恨来着,她顿时冷汗直冒,简直太可怕恐怖。
可若真是这样,他直接一刀宰了她便是,犯不着将她留在东宫。
今夜,还如此冒险的救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