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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良娣面色顿时一片青紫之色,手里攥着的帕子紧了紧,有些恼怒的紧抿红唇,终究不语。
此刻,江若影方才不缓不急的站了起来,朝着首座上的女子恭顺开口道:
“禀太子妃娘娘,臣妾觉得殿下为了熙儿的安危,暂时将他寄养在东院并无任何不妥当之处。”
“只是---养在太子妃娘娘膝下确实是最合规制的,臣妾忧心太子妃娘娘若是同时抚养熙儿和君儿恐怕过于操劳。”
“不如让温妹妹暂时移居到正院内,一来,她毕竟是孩子的生母,自然会尽心尽力的替孩子着想,二来,她也能从中搭一把手,您也能清减些,不至如太过劳累。”
太子妃微微怔了怔神色,精锐的眼眸闪过一抹晦涩之色,方才神色淡淡开口道:
“行了,本宫也知道你们是替君儿着想,你们有这份心意,本宫心领了,至如外面那些不切实际的风言风语。”
“你们不必理会便是,至如刚才你们说的建议,本宫会认真思量后,再行绝议,若是无事,诸位便早些散了吧,本宫有些倦了,想要休憩了。”
等诸位东宫嫔妃们福身行礼离开后,这身旁的丫鬟落梅忙递给了主子一杯清茶,微微皱眉开口道:
“娘娘,奴婢觉得她们刚才说的有道理,若是殿下暂时抚养熙儿倒也无妨,您也犯不着因为尔等小事去惹得殿下烦心,可若是殿下长期以往的要抚养熙儿。”
“日子久了,难保会对君儿的地位有所威胁啊,不如趁机劝诫殿下,让您亲自抚养熙儿,到时候再找个合适的嫔妃,暂时搬到正院内,也能帮忙照看一二,奴婢觉得这是最合适的。”
太子妃轻轻的啜了一块茶汤,凝眉开口道:
“你啊,还是想的太浅了些,说得倒轻巧,让熙儿养在本宫的膝下,若是出了点什么闪失,本宫怕是从今往后彻底的失了殿下的信任了,搞不好以殿下的性子。”
“本宫这太子妃之位都不保,既然母后都说了,殿下养着熙儿只是暂时的,本宫又何必将这吃力不讨好的活计给揽下来。”
“若是殿下真的动了想要长期以往的抚养熙儿,恐怕不用本宫多嘴,这母后也会劝诫殿下的。”
“本宫又何必操这门子闲心,实在不行,到时候让温氏一同搬到本宫的院子内,一块抚养熙儿,若是熙儿出现点啥意外的,殿下也不会追究本宫一人的过失。”
落梅微微沉呤了一下,方才又嘟哝了一句道:
“刚才娘娘您故意躲在屏风后面听她们说话,瞧着面子上这温氏是个老实本分的。”
“若是她安分守纪倒也无妨,反正眼下殿下跟她已然闹了龃龉,奴婢就担心她绵里藏针,表面一套背面一套,但愿是奴婢多想了。”
“只是眼下这温侧妃和江侧妃她们俩本就姐妹感情深厚,又都是位居侧妃之位,若是她们心术不正日后狼狈为奸一起来算计娘娘您,您该如何是好。”
“您啊,日后还得找适当的机会,抬举一下底下您的心腹嫔妃才是啊。”
“况且当初这皇后将戚昭训引荐入宫,不就是便于日后为您所用吗?只是您向来待戚昭训也不太亲近,莫不是对戚昭训不太满意。”
太子妃无奈的重叹了一声道:
“你说的没错,本宫也是为此事犯愁了,至如这戚昭训,本宫满意有何用,关键是殿下对她不满意,况且殿下又不是那般随意听人摆布的主,本宫就算想要抬举她,又能如何?”
“要怪只能怪她自个不争气,若是她把逞一时口舌之快的功夫所花费的心思用在殿下身上,有陈良娣的一半能讨得殿下欢心,还需要本宫出手吗?”
“这殿下向来不喜欢多嘴多舌之人,偏生她倒好,跟杜良娣一般喜欢背地里搬弄是非,终究是扶不起的阿斗罢了。”
“本宫又何必在她的身上耗费心思,像她这般空有容貌,没有内涵的女子,东宫之内比比皆是,便显得不足为奇了。”
落梅微微撅了撅小嘴,颇为不满的揶揄了一句:
“奴婢瞧着那温侧妃也是个伶牙俐齿得理不饶人的主,怎么偏生殿下就喜欢她那样的,她还屡次不知尊卑的顶撞殿下,对殿下出言不逊,每回都把殿下惹得恼羞成怒。”
“记得上次,就是因为在东院内跟殿下大吵了一架,后来便被殿下禁足的,居然连让殿下有种这辈子都不要踏足兰水榭的这般忤逆狂悖之言都敢说出来。”
“奴婢就没瞅见像她这般敢在殿下面前大放厥词,胆大包天的女子,刚开始奴婢只是觉得殿下对她只是一时的新鲜,觉得她稀奇有趣,可日子这般久了。”
“这新鲜劲也太久了吧,这次她能找上皇后作为靠山,解除了禁足令,估摸以她的手段和心机,奴婢猜测她复宠指日可待---。”
太子妃幽深不明的眼眸微微眯了眯,黯淡无光的叹息了一声道:
“你啊,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要你有本事能让殿下对你牵肠挂肚的,便已然成功了一大半。”
“这男人若是打心眼里在乎你,心疼你,不管你做出任何轻狂胆大之事,他都会毫无理由的包庇袒护于你。”
“可若是你留不住男人的心,在他的眼里,你就是一可有可无的摆件儿罢了,不管你做的再好,再完美无缺,他对你终究是不满意的,这就是区别。”
“这就是为何这温氏每次把殿下气的七窍生烟,却最后相安无事的缘故,无非是重重地拿起,轻轻地放下罢了。”
“况且这温氏是个聪明人,也不是那般仗着殿下的恩宠胡搅蛮缠的人,她知道什么时候该强硬,什么时候该柔软。”
“这分寸也拿捏的刚刚好,从来不会做出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