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向来都是极凶险的地方。
如烈火般炙热的空气,肆虐不止的沙暴,还有那一望无际的黄沙。
当年,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罗塔尔还只是个翩翩少年。
而陆长生则是第二次踏足这黄沙大漠。
第一次踏足大漠,他也不过是个懵懵懂懂的少年。
那个时候,他对这片沙漠一无所知。
他只是跟随师傅来此修行的。
沙漠炙热难耐,环境恶劣,空气中暴乱的灵力更是无法让人吸纳运用。
对异人来说,这里实在算不上什么修炼宝地,但师徒俩却整整在这大漠挺留了八年之久。
巧的是,当年的陆长生和现在一样,也是七境初期入的大漠。
只是八年后他们离开之时,他已是七境境巅峰。
离开大漠后,他曾问过司空长风,天下修行宝地无数,为何要带他来到这大漠之中。
以他的天赋,如果不是来了这大漠,恐怕早已踏入八境之列。
他并非抱怨,而是好奇。
司空被称为天下第一人,实力第一,眼界也是第一。
既然是第一,自然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司空长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并未回答,只是很随意的说了一句话。
即便师傅说的随意,作为弟子的他却记得很是清楚。
司空长风说,这片大漠,不会留下任何人的痕迹,但却能让你带走很多东西。
他当时听完,似懂非懂,却没有再问下去。
司空长风看着他的模样笑了笑,也没有做任何的解释。
直到很多年后,当他突破十境时,他才终于明白了那句话的意思。
但那些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眼下。
果然,无论是多么深的足迹,又或者是多么可怕的战斗,都无法在这大漠中留下丝毫痕迹。
这里是大漠,圪塔大漠里最多的便是黄沙,会流动的黄沙。
遍地的流沙在时间的推动下,会将这些痕迹尽数淹没。
传说,圪塔大漠本是一片戾气极重的古战场。
那些曾经战死在这里的战士和将军们,他们的骸骨此刻或许正深深地躺在地下,被一层又一层的黄沙覆盖着。
就像刚才,赤红色的灵力巨剑与那只魔气、刀气融合成的三头异兽发生了惊天碰撞,恐怖的能量余波差点掀翻了这片大漠。
可现在,不过半刻钟的时间,一切已然恢复如初。
满地的黄沙流动着,深沉而又厚重。
沙地间,偶有一两棵沙柳点缀在其间,显得有些俏皮。
天空恢复了颜色,炙热的阳光洒落在黄沙之上,照耀地如黄金般璀璨夺目。
如果不是两人浑身上下的可怖伤口,还有那斑斑血迹,实在看不出来,前不久,这里才刚发生过一场惊天动地的战斗。
或许,这就是司空长风所说的不留丝毫痕迹吧。
……
……
陆长生身后的血凤已经消失了,罗塔尔身侧的两道魔影亦早已化作一片虚无。
这场战斗的消耗对两人来说都是极沉重的负担。
不同的是,陆长生的无双剑还依然握在手中,可罗塔尔却是两手空空。
那柄通体漆黑的魔刀早已消散,罗塔尔周身环绕的魔气看上去亦有些虚淡。
他是不死族人,按理来说,这世间没有任何攻击可以伤到他。
无双剑不属于世间,自然例外。
可也正因如此,在与陆长生交手时,他都格外小心。
现在他身上的伤口虽然多,鲜血淋漓的模样,但因无双剑的能量而造成的伤口却寥寥无几。
也就是说,他身上的这些伤,大部分都并非是无双剑造成的伤口。
诡异的地方就在这里了。
明明是世间之力造成的伤害,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却始终未能愈合。
这能说明什么?
或许旁人无法理解。
罗塔尔自己心里却很清楚,陆长生的心里更是恍如明镜。
通俗点来说就是现在的罗塔尔,很可能已经失去了不死的天赋。
感受着身体上的变化,罗塔尔眉头微皱?
他冷冷地看了陆长生一眼,道:“你做了什么?”
陆长生叹息道:“你这话问错了,不是我做了什么,你该问问自己做了什么。”
罗塔尔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如此?”
陆长生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确实知晓,但却并没有开口对此做任何的解释和说明。
这件事的原委,是在他打败老白之后才知道的。
也正是如此,他之前才会那么痛快的答应剑八去青云剑宗的请求。
想要去青云剑宗,必然经过沙柳村。
一件事也是做,两件事也是做,既然要做,不如一起解决了更好。
罗塔尔也没有要刨根问底的打算,自嘲一笑,道:“看来我也是个蠢货!”
陆长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平淡问道:“是谁?”
罗塔尔微微一愣,随即很快便明白了陆长生问的是什么,说道:
“我不确定,因为她出现时总是披着黑袍蒙着面,不过,她曾经当我的面用出一招扶摇直上!”
陆长生闻言眉头一皱:“青云剑宗?!”
罗塔尔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头,说道:
“我说了,不能确定,扶摇直上虽然是青云剑宗的剑法,但毕竟不算多么高深,只要是入门弟子皆有机会学到,所以即便流传了出去,也并非不可能之事。”
陆长生自然知晓这些,点头道:“这件事先放在一旁,命令你的族人停手吧,这场战斗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了。”
罗塔尔嘲讽一笑:“怎么,怕你那些朋友被杀吗?”
陆长生说道:“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真的没什么意思。”
罗塔尔闻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这么多年了,你这张嘴还是这么硬,放心吧,我刚才已经魔息传音给他们了。”
说到这,罗塔尔突然停顿了一会,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