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荒台上。
辞夜与白郴悦恭恭敬敬地跪着,等着师尊的到来,
天界谁人都知,今日,正是 天神白隐的寿辰,天尊大摆宴席,让辞夜与归影无论如何都要把白隐请过去。
二人提前三天开始跪,平日里他们行个礼的功夫,师父就出来见他们了。
奈何这次大有不同, 二人跪得膝盖都肿了,那白隐死活就是不露面,白郴悦忍不住嘀咕道:
“要不是当年师尊把一切都看得太淡了,他现在也不至于在这种地方孤单寂寞。”
“师妹休得胡言,叫师尊听了去,还不得抄书伺候。”
白郴悦只好闭嘴,又跪了一日,白郴悦受不住了,直接坐下:
“师尊这是故意让我们受罪来了,要不我们俩直接进去,软磨硬泡,死缠烂打,总有办法让他去赴宴的。”
辞夜想着也没别的办法了,这时辰也快到了,他们再见不到师父,那多没面子。
好歹他们二人也是天上鼎鼎有名的大将,怎么能连一个人都请不来呢。
“那好,走吧。”
二人一瘸一拐走进了吊荒台内。
吊荒台并不是真的荒,其实这里的荒指的是离荒之大泽,是上古各天神升神的地方,所谓吊荒,就是表达对远古天神的吊唁与追念。
白隐在天界极少露面,他也是上古天神之一,为神低调,不爱争风头,也不喜欢与人争抢,他只看自己有的,从来不会去关心自己没有的东西。
故而在天下太平之后,他就自行入了吊荒台,并且还昭告诸神,往后,这吊荒台,就是他白隐的地盘了,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就算是他的亲传弟子,也得需要得到他的同意才能入内。
白郴悦与辞夜已经做好了被罚抄书千遍的准备,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师尊?师尊?”
“奇怪,师尊好像不在这里。”
辞夜也很奇怪,师尊不在此处,又会去哪里呢?
此刻的白隐并不知道天上发生了什么,因为他早早就离开了吊荒台,并不是为了逃脱那场令他厌恶的盛宴,而是为了寻找一样东西。
白隐最开始去了梓潼山,望天洞内,凶兽的气息尚在,他在洞内感应了数日,才勉强知晓了些许此处发生过的故事。
“左右不过一个窝囊怕事的天石,也配统领大陆,笑话。”
白隐轻声念叨完,缓步踏出了望天洞。
而那位“窝囊怕事”的天石,此刻还不知道麻烦要上身了。
东隅刚处理完政务,一个哈欠的功夫,就看到眼前站了一个陌生男子。
“你是谁?”东隅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谁?怪我多年不谙世事,竟让你这厮占了大陆。”
东隅听他的语气,开始慌起来。
“你想做什么?我可是大陆尊主!”
白隐食指一点,东隅身后的椅子就跑到了他的身后,他缓缓坐下,抬眸,一脸的漫不经心:
“大陆尊主又如何?你靠的什么卑劣的手段,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你是天界的人?你到底想做什么?”
白隐否认了:“天界的人?那倒不算。”
“我想做什么?想跟你要个东西,你这大陆尊主的位置我并不感兴趣,只要你乖乖把东西交出来,我保你相安无事。”
东隅连忙问道:“你想要什么?”
“那件蛇衣。”
“你怎么知道它?不可能,我不可能把它给你。”
白隐有些不耐烦了,他站起来:“你的意思是,你要蛇衣,不要如今的荣誉了?”
东隅想着自己有蛇衣傍身,没什么好怕的,便说:
“你有什么能耐夺走我这大陆尊主的位置?我告诉你,我如今也是位神,我还有蛇衣的加持,你觉得我会怕你?”
白隐将手放在东隅肩头,凝视着他:
“区区一个小神,也配跟我叫嚣?我看你不是不想要这大陆尊主的位置了,你不想要的,是你的命。”
莫名的压迫感,使得东隅话都说不出来,白隐再次问道:
“这蛇衣,你到底,拿还是不拿?”
东隅只好认输,乖乖将蛇衣拿了出来,看到那人离开后,东隅后知后觉擦了擦头上的汗。
“不对,那人怎么知道这是蛇衣?难道……他是青泽派来的?”
东隅赶紧跑到蔓婴洞去,看看常栖还在否,回来的时候,恰好听到未暝在给人下任务,他静等那魔侍走出来,截住他。
“副尊给你安排了什么事?”
“回,回禀尊主,副尊让我,让我去杀一个人。”
“什么人?”
“一个女人。”
“女人?她在什么地方?”
“炼魔狱。”
五十年了,他终究,还是找到她了。
“碎灵,你好手段啊!”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叫他碎灵。
东隅仔细端详,她靠坐在一个角落里,炼魔狱内环境黑暗,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尸臭味让东隅皱起了眉头,他走过去,抱起青泽。
她好瘦,好轻,骨头硌得他手疼,他的心好像有点疼,又不疼,种种奇妙的感觉,绕得他心绪紊乱。
青泽被啄食的腿还滴着血,东隅每走一步,她的血就落下一滴,青泽面无表情,看着前方,前方有光,是她心心念念了无数个日夜的光。
“是我来晚了。”
“是,你来晚了。”
“你会原谅我吗?”
青泽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她冷冷地说道:
“原谅?你也配这两个字?我说你来晚了,意思是,你早点来的话,我就可以早点把你杀了。”
东隅定在原地,不说话,青泽继续说道:
“不过当年,是该谢谢你,你骗我骗得如此辛苦,倒也是为难你了,你带我去看那么多的美好,我就拿这数十年来受的委屈,来赔给你吧,所以,现在,再见了!”
青泽说完最后一个字,立刻化身为一条青蟒,死死将东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