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几天,凌宇都来照顾惊蛰,惊蛰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她也不下床,整日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凌宇 劝她:“阿蛰,身体好些了就该下床走走,别一直躺在床上,会躺出病来的。
惊蛰嗯了一声,却没个反应,凌宇给她喂粥,送到嘴边她就张嘴,闭口就咽了下去,吃着吃着,惊蛰忽然就啜泣起来,凌宇放下碗勺,拍拍她的背:
“怎么了?烫到你了?”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一阵嘈杂声:“白小姐,您真的不能进去。”
“凌宇!凌宇……哎,别拦着我啊。”
惊蛰听到有外人到来,便赶紧拭泪,凌宇走出去,看到了那个让他头疼的女子——白郴悦。
白郴悦是白府唯一的继承人,两年前白老爷患病,撒手人寰后,白夫人也跟着去了,偌大的白府就剩下白郴悦一人以及一众家丁,还好白郴悦能干,在悲伤过后便凭一己之力撑起了整个白府。
白府和凌府是世交,白郴悦和凌家两兄弟是一起长大的,白郴悦性子直爽,大大咧咧,在凌府向来来去自如。
没人管得了她。
“你来做什么?”凌宇的语气里明显有些不耐烦。
白郴悦眼睛直勾勾往着屋里看:“小丫头是不是病了?”
惊蛰听到白郴悦的声音,她难得的下了地,走到门边扶着门框,语气中明显多了些欢愉:“白姐姐,好久不见。”
凌宇满脸疑惑:“你们认识?哎不对,白郴悦,你又擅闯我凌府,还不让我知道?”
白郴悦做个鬼脸:“要你管。”
转头跑到惊蛰身边:“怎么瘦成这样?姐姐最近忙,没有时间来找你,你会不会怪姐姐?”
惊蛰摇摇头:“姐姐现在能来看我,我也很开心。”
还没说两句,凌宇就把白郴悦拽着走了:“惊蛰身体不舒服,你别吵她,跟我来。”
推推搡搡间,整个院子又静下来了,惊蛰像是想说什么,却没有机会说出来,她只好默默咽下去。
她可能,真的有点孤独了。
青泽转头问白隐:“那个白姑娘,是你的徒弟?”
白隐点头。
“性格反差,挺大的。”
“再欢脱的性子,成长过后,都会沉静下来的。”
白隐说罢,就起身去寻凌宇,青泽并不想去,就留在院子里陪着惊蛰——尽管惊蛰不知道,也看不到。
白隐走到凌宇书房外,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声。
“你胡闹也分个轻重,阿奕他有婚约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怎么能背着我撺掇阿蛰去给阿奕表明心意?你不知道凌府上有洛府的眼线吗?”
白隐听到凌宇的话语,没来由一阵厌恶,幸好白郴悦的回答没让他失望。
“有婚约又如何?人生在世,不称意之事十之八九,若是这般人生大事都不能由着自己的意愿,那还有什么活下去的意义?你觉得我有错?那你不妨去问问凌奕到底想娶谁?”
凌宇内心明显有些气急败坏:“你!”
“我什么我,凌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怂,你惹不起洛府,对不对?”
这下凌宇真生气了:“你给我滚!”
“走就走,胆小鬼。”
白隐好笑的看着白郴悦推门出来,内心感慨——以前真没发现,自家小徒弟这么会气人。
难道是他太凶了,她不敢气他?也许是的吧。
白隐再次逛回惊蛰的小院子时,惊蛰又躺回了床上,一阵风起,吹落一树杏花,三两片花瓣飘到了房内,带来股股幽香。
惊蛰却无暇顾及这番好光景了。
她的春天,好像留在了很久很久以前,回不来了。
青泽盯着惊蛰,看得入神,白隐盯着青泽,同样入神。
白隐在思考,青泽会想些什么呢?同情惊蛰?或者是联想到了自己?
她看起来,并不开心。
白隐内心有些焦灼,这惊蛰的遭遇不会让青泽抑郁起来吧?那这趟不就白来了吗?
白隐第一次觉得自己也是个很矛盾的人,可笑他先前还嘲笑女娲的矛盾,如今看来,他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心里想着青泽欠他一条命,欠他万年岁月,她应该补偿他,可是每次她哭的时候,他都会忍不住后悔。
他不该这么无情的,她也许没错的,对吧?
不,她有错,她为什么不听话?她为什么不拿自己的命当命?他明明都让人去帮她了……帮她把那只鸟身体里的狐狸灵珠取出来?
不对,鸟呢?狐狸呢?
白隐这才发现,他忘了问,怎么就起了变故。
白隐内心忽然有些愧疚之意冒出来,他,好像做了些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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