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很早之前就醒了,只是她不愿睁眼。
她知道,她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空气中弥漫着的杏花味道好像还没消散,惊蛰的记忆又回到了那天,那山顶,那棵树,那个人。
眼角的泪不自觉地落下,守了她几个日夜的人忽然就激动起来。
“阿蛰,能听到吗?阿蛰,是我,阿奕哥哥。”
惊蛰知道,她被发现了,她的眼泪出卖了她。
惊蛰睁开眼,看到眼前人,只觉得反感。
这世间,除了她的阿姐,没人能再入她的眼。
“阿蛰,你先好生住下,别想太多,大夫说,你受的刺激太大了,不能再受刺激……”
凌奕的声音在耳边模糊起来,邪派的声音却逐渐清晰:“还有一个机会,你想试试吗?”
“试,怎么不试。”
惊蛰坐起来:“洛小姐呢?阿奕哥哥,你也太不贴心了,怎么能一直守着我呢?对了,你们的婚期是不是快了?”
“阿蛰你别想其他的,好好休息,等你身体好了,我什么都依你。”
凌奕猜想她可能刺激过大,才会这么反常的,便没说实话。
其实洛兮茗已经回府去了。毕竟,成亲前几日,夫妻双方是不能见面的。
凌奕走出房间,去了凌宇的书房:“婚事真的不能再缓缓吗?”
“阿奕,人家洛府已经够仁慈了,我们要是再耽搁下去,他们会让你赔了夫人又折兵。”
“洛府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多少和他们作对的人命丧黄泉,家破人亡的,我相信你比谁都清楚。”
凌奕揉揉头,走出书房,看着满府的大红“囍”字,他只觉刺眼。
早已化作灰烬的白府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位衣着华丽,环佩贴身,气质不凡;另一位也许是侍从,穿着和配饰上都有所欠缺。
“奇怪,好好的一个府邸,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主子,查吗?”
“查,当然要查!对了,还有,再查查白府的人都去哪儿了。”
“是。”
那位“主子”想了想,又道:“你先去查起火原因吧,人我自己找。”
“是,主子,万事小心,属下告退。”
一人离开,一人走向了旁边的酒楼。
很快月色入户,世界安宁,惊蛰下床来,推门望月,上弦月悬在黑暗中,发出温柔的光。
“你说的办法是什么?”
邪派抽身出来,在月下站着:“还记得我说过我们是魔吗?”
惊蛰点点头。
“魔是一种神圣的圣灵,然而,要成为一个真正的魔,其道之险,难以预料,况且,你也不愿合体,所以,我们换个存在方式。”
“你可听过影魅?”
惊蛰摇摇头。
邪派叹口气:“也是,你连魔都没听过,更别说魑魅魍魉了。”
“说重点吧。”惊蛰的耐心,很少了。
“我的意思,你想占肉体就占吧,不过也不能让你白占,你每日带我来吸收一点月光,等到月圆之夜,你以血为引,等上天注入足够的月华之露时,我自然会成形。”
听起来不太靠谱的样子。
“形成什么?”
“人形。”
“不过,可能会有大变化,你要有心理准备。”
惊蛰点点头,沉默了片刻,又道:“抱歉,是我没用。”
邪派此刻也不屑与她争什么了:“抱歉没用,我帮你报仇,报完仇,我们就分道扬镳,谁也别跟着谁,省得麻烦。”
“嗯,那,计划是什么?”
邪派却卖起了关子:“随你。”
惊蛰也没问,她走到院子中间,一步一步踱着步。
很轻很轻的脚步落地的声音,惊蛰顿在原地。
“杏儿姑娘,别来无恙。”
惊蛰回头,看到了身着便装的帝景尘,他在月光下,贵气而高雅。
惊蛰愣了愣,想到礼数还是要有的,便欠身:“民女参见陛下。”
她自称,民女。
帝景尘走到树下石凳旁坐下,看着她纤瘦的身躯,忍不住问:“发生什么事了?”
邪派在她心里:“他可以帮你,信我,告诉他,他会帮你推翻洛府。”
惊蛰站得笔直,夜风吹起她的裙摆,似乎有些摇摇欲坠的即视感。
帝景尘上下打量着她的院子,忍不住嫌弃道:“这么寒碜的院子,怎么能住人呢?白府到底出什么事了?”
惊蛰缓缓开口:“我……遇人不淑,对了,陛下怎么来了?”
“ 白府烧了两日,这么大动静,朕可能听不到吗?你阿姐呢?怎么没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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