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冒出来的声音让惊蛰接近颤抖的身子冷不丁抖了一下,她一转头,就看见了帝景尘,眼角的泪还没来得及擦,它们顺着惊蛰的脸庞,流到了下巴。
“杏儿,怎么又哭了?不是说那天是最后一次吗?”
惊蛰捂住脸:“我……我没事,你快走,快走。”
她哭的有点说不清话。
帝景尘想到先前打听到的些许传闻,再看今日成亲那热闹场面和她哭的梨花带雨的脸,帝景尘猜到了什么。
“看来杏儿没骗我,你真有心上人。”
惊蛰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她坐到树下,曲腿抱着自己,哭道:
“心上人,心上的人,当然有啊,只有一个,我的心上人她好强,坚韧,善良而又高傲,她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唯一能让我思念余生的人。”
她哭得越来越难过,口齿不清地夸着心里的那个人。
帝景尘一时也无法了——毕竟他也没哄过女孩,特别是,这种给他不同感觉的女孩……
帝景尘走到她身边蹲下,拍拍她的肩膀:“有什么好哭的,想要就抢过来,你抢不过来的话,我帮你。”
惊蛰只是哭,多余的话也不说了,许久许久,她抬起头:
“天黑了,你快走吧。”
只有他离开了,她才好办事。
帝景尘一脸无奈:“我腿麻了,站不起来。”
惊蛰站起来,她知道帝景尘在耍无赖,所以她便说道:“你现在离开的话,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帝景尘一下子站了起来:“什么秘密?”
惊蛰早有预料,她没有丝毫惊讶,只是开口,哑着嗓子说道:
“我不叫杏儿,我叫惊蛰,好了,你快走吧。”
帝景尘倒是十分惊讶的。
“你骗我?我们认识这么久你居然骗我?算了算了,看在你心情不好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
惊蛰说了声抱歉,又道:“你快走吧,这里不是你还待的地方。”
帝景尘不慌不忙地看了看天边,一束红色烟花在空中爆开,他心情突然好起来:“杏儿,你跟我走的话,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惊蛰没动,她说:“不必了,我不想知道,你快走吧。”
帝景尘突然煽情起来:“其实我挺不适合做一个君主的,我闲散惯了,喜欢四处游荡,内心不够强大,责任感也不强,我好玩,不喜欢拘束……”
惊蛰打断他:“我让你走,你没听到吗?”
帝景尘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轻声说了句:“杏儿,你变了。”
惊蛰意识到态度有些过于强硬了,她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帝景尘走到她身边,双手按在她肩头:“杏儿,跟我走吧,这里本就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你觉得,你的阿姐愿意看到你现在的模样吗?”
阿姐?她的阿姐!
“阿姐,阿姐在哪儿?阿姐,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不想这么做的,我真的一点都不想……”
惊蛰的头疼起来,她挣开帝景尘,抱着头蹲到地上,开始呜咽起来。
“阿蛰,跟他走吧。”
不知道哪里飘来的声音,惊蛰抬头四顾:“阿姐,阿姐你还在的对不对?”
小小的院落之中,除了他们二人,再无别人。
“阿姐不在了,你知道吗?她很冷,很冷。”
惊蛰突然抓住帝景尘的手:“我们去找她好不好?好不好?我们去救她,她,她很冷……”
看她这样,应该是精神崩溃了,帝景尘点着头:“好,找她,走,我们去找她。”
帝景尘抱起她,带着她离开了。
醉醺醺的新郎靠在门口,饮下一口酒,苦笑道:“走了好,走了好啊!”
灯火喧嚣,推杯换盏间已是午夜,惊蛰躺在床上,恍惚间看到了烟杪。
他说:“洛府起火了,无人生还。”
下一句是:“不是我干的,是帝景尘的人放的火。”
耳边的嘈杂声音越来越大,她却没有醒来,这也许是全城最沸腾的时候吧;而远在千里之外的落雾山,却是死一般的沉寂——落雾山竟然天黑了。
这是山神娶亲的征兆。
阿玖含满泪水的杏眼眨也不眨地盯着常栖,她被常栖定了身,禁了言,只能僵硬地坐在床榻上,常栖在窗口施了障眼法后,才走到阿玖身边坐下。
她在哭,他在笑。
“阿玖,别哭。”
眼泪却越是汹涌。
“瞒你,是我的不对,我道歉,我发誓,不会有下次了。”
阿玖一直瞪着常栖,常栖知道她想问什么,苦于开不了口,只能盯着他。
常栖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你的阿叔早就把这一切都告诉我了,所以,我一直在等今天,我不告诉你阿叔我要替你,是因为我想替你惩罚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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