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无聊得紧，青泽不爱说话，自顾自走在前面，辞夜与那小狐狸也不熟，所以没话聊，一路走下来，三人半句话都没说。
天黑下来，三人随便找了个地方歇息，辞夜施法生了个火堆，春寒料峭，夜晚的风凉得不像话，阿玖和辞夜都坐在火边，唯有青泽坐在远处的石堆上，不知在想什么。
辞夜总觉得需要缓和一下这尴尬的气氛，他起身走到青泽身边：
“阿泽姑娘，过来和我们一起取取暖吧，这夜里还是有点凉的。”
青泽看了一眼那明晃晃的火光，说道：“无妨，我不怕冷。”
“那……多年未见，叙叙旧？”
青泽点点头，随他走到火堆旁，在阿玖旁边坐下。
“阿泽姑娘，听师尊说你重新聚形后要过十七年神体才会苏醒，但是先前你消失了十五年，那这十五年里你都在哪呢？我和郴悦一直在打仗，所以都没来得及了解。”
青泽沉默了一下，然后摇摇头：“不清楚，可能，是个虚拟空间吧，用一个虚拟的身份在一个虚拟空间和一群虚拟人生活了十五年，想来，也真是……”
没劲？
没劲吗？那十五年里她明明很快乐。
青泽下意识闭了口，辞夜好像猜到了什么，便略带歉意说了一句：“是不是问道你的伤心事了？是我冒昧了。”
青泽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辞夜又把话题转向阿玖：“你是九尾狐？狐族不是在落雾山隐居吗？你们怎么……？”
阿玖叹口气，没有说话。
青泽瞥了一眼阿玖，总觉得有些眼熟。
突然，青泽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她问阿玖：“你不是东隅手下的吗？常栖怎么……？”
阿玖立刻否认：“不是不是，我不是，我是被东隅那个坏蛋骗了，我当初真的是无心的，”
青泽扯扯嘴角，轻笑一声：“无心……”
轻飘飘的一个无心，就让她在那炼狱中被折磨了五十年。
轻飘飘的一个道歉，就让她差点丧了整条命。
阿玖猜到青泽在想什么，她嘟嘟囔囔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也陪常栖一起被囚禁了五十年，早就抵消了吧。”
“抵不了，小狐狸，你当初助纣为虐，使整个大陆落入小人手中，实乃罪大恶极，况且，常栖他是我的人，你私自拐走他，还让他身处险境，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阿玖抿着嘴，弱弱地说：“只要你救他，你怎么罚我都没关系。”
青泽有些意外，这小狐狸看起来还有些叛逆，没想到一提起常栖，她的神色就变得温柔起来。
辞夜听到此话，忍不住揶揄一下：“这么担心他，该不会……？”
阿玖的脸一下就红了。
明眼人一看，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本事不小嘛，不愧是狐族的，我记得当年常栖对青泽，那可是忠贞不二的，但是遇到你之后，我们就再也没看到他了。”
阿玖立刻解释：“我没用狐族秘术！我……”
“莫非是日久生情？”
阿玖悄悄看了一眼青泽，然后点头肯定了。
这明摆着打青泽的脸。
青泽刚才还说常栖是她的人。
辞夜像是也发现了气氛的不对劲，他顿时也不敢多话了，默默退到一边，没想到竟是青泽打破了沉默：
“别聊其他的了，先说说情况吧，常栖他到底怎么了？”
阿玖在白隐面前的解释太粗糙，也难怪青泽会再问第二次。
阿玖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末了，她还补充一句：“我真的没打算让他替我去的，我还劝过我阿叔，让他早点送小栖离开，小栖他一直都，挺想来找你的，他说，他对不起你。”
青泽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阿玖以为青泽生气了，她显得有些坐立难安，许久，她又说：“我答应过小栖，等我和他成亲了，我们就一起追随你。”
青泽确确实实有些生气的，毕竟她当初为了常栖差点闹了个魂飞魄散，重塑体后经历家破人亡，曾被人遗忘，也曾被人利用。
像个物件一样，这边丢过去，那边甩过来，颂贤将她送给白隐，在她身上下傀儡术，让她做出那些难于启齿的举动……
再是后来的囚禁，她真的厌了，倦了。
可是她没想到，常栖竟然是被美色诱惑了。
“追随倒是不必的，我也没说过要让常栖追随我，他从来都是自由身，跟不跟着我，是他的自由，也是你的自由。”
我救他，单单是为了还一份情。
毕竟他曾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无条件服从我，在我势单力薄的时候，无条件支持我。
诚然，他是一个很好的追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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