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仁礼一番问话,直指金嬷嬷,便是现在有人说金嬷嬷是冤枉的都没人信了。
一件事或许还是巧合,可是接二连三,就不可能是巧合,谁也不是傻子。
抓着金嬷嬷这一条线索开始深挖,昆仁礼大胆敢审,很快就有了进展。
金嬷嬷许多事都被挖了出来,宫里的人,谁又真的经得起细查,这一查之下,千疮百孔,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的,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太后这个主子如何摘的干净?
最少一个管教不严用人不清的罪就免不了。
查金嬷嬷不免就要查到坤和宫了,开始动坤和宫,太后便知道,她这身腥是洗不干净了。
真没想到啊,今日这突如其来的一出,便让她深陷泥潭。
紧张的一个时辰审讯,夜已经深了,但是大家都没有困意,有的只是紧张。
宫人一波波被招来,卷宗一卷卷调来,一些事情终于浮出水面。
“太后娘娘,玉妃一桉经查与金嬷嬷脱不了干系,再说到这枚私印,如此看来,十有八九就是金嬷嬷拿出宫的,至于是她私盗的,还是…”
“昆仁礼,你好大的胆子,你言下之意,是哀家指使她这么干的?是,哀家是有管束不利之责,有用人不当之责,哀家任,可别的脏水,谁也别想往哀家身上泼。”太后哪里还有刚来时的沉着冷静,火烧眉毛,是个人都会急上几分的。
太后怒气冲冲呵斥万昆仁礼,又冲着宣帝囔道:“圣上,哀家得知这些,也是痛心疾首,哀家知道,现在圣上也一样对哀家存疑,圣上要查便查吧,若是真查出什么,哀家认命便是,哀家年纪大了,受不住这些…”
太后说着双眼一番,人就王后仰,惊得一旁皇后的人赶紧上前扶着。
也是,一把年纪,接二连三的打击,怒火攻心,扛不住也是正常。
“身上,母后身子不就不太好,这一番折腾,加上金嬷嬷的事怒火攻心,便让她老人家先回宫歇着,有什么事回头再问吧。”
一直不敢做声的丽妃终于开口了,若是太后完了,她们母子也就完了,太后是什么人,她太清楚了。
若是太后此时出事她不出手相帮,到时候太后化险为夷,她一定是死路一条。
就算太后不能化险为夷,她不出手,太后也会想办法把她拉下马,除非…圣上能一鼓作气,将太后直接在这判了,可即便是叛了,圣上也不可能赐死太后吧,了不得青灯古佛。
“是啊圣上,快宣太医给母后瞧瞧。”
皇后与太后平日亲厚,到这会儿还不知太后早就算计上她了,还在替太后说话。
太后这么昏过去,场面一时有些乱。
“来人,宣太医。”宣帝依然没有松口让太后回宫的意思。
母子二人的较量,一直在持续。
太后是真昏还是假昏,母子二人心照不宣,宣帝若是不在意,难免落个不孝的名声。
“圣上,夜已深了,是否稍做休息,明日一早继续开审?”
冯老太师继续开口,公审要审出个结果才能打住,但是没说中间不能休息。
“太后这是缓兵之计,想要找个空挡喘息片刻做好安排。”
东篱看着这出热闹不由嘘唏,也是不懂,这大元太后为何要这么做。
对玉妃下手,她图什么?
“给对手喘息之机,就有可能会让自己功亏一篑,宣帝不会给,也不能给。”那怕背负一个不孝之名。
初雪静观其变,若是宣帝顾惜名声,那就她来好了。
一时间,不少朝臣跟着劝说,让宣帝暂停审桉稍做休息,这些人,都是同时收到了某种暗示罢了。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们便是知道太后情况不妙,也都难以抽身了。
“诸位爱卿,母后若是就这么回宫了,必会引人非议,这是公审,朕今日纵是背负不孝之名也在所不惜,朕不能让母后背负这些,金嬷嬷是母后的人,此事不查清楚之前,母后嫌疑难以洗清…”
宣帝说话的时候,太医已经过来了。
是否真的昏迷,太医一诊便知,只是他敢说实话吗?
“如何?”
太医哆哆嗦嗦起身,额头全是汗珠子,“回禀圣上,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身体不适,又急火攻心,这才突然昏厥,稍作休息便能醒来,并无…大碍。”
这已是太后斟酌过后,能想出来的最合适的话了。
“既是如此,皇后,你们便伺候母后在这稍作休息,昆仁礼,你继续查桉。”
宣帝一句话,已经将表明了态度。
“启禀圣上,金嬷嬷一介宫婢,谋害玉妃,偷盗玉妃这么多嫁妆,事情绝不是这般简单,也没这么大本事,从那枚私印来看,锦家那位假老夫人应该一直觉得与她合作的是太后娘娘,从目前所查种种迹象表明,那位假老夫人在都城并没什么动静,都城的事,都是与她合谋之人的布局,也就是宫里那位…”
昆仁礼一番分析,话中暗喻已是十分明白。
“昆仁礼,你这是怀疑太后?”冯老太师听不下去了。
没想到昆仁礼就在这等着,“正是,老太师,您难道就不觉得可以吗?金嬷嬷有多大的能耐能做这些事?”昆仁礼说完朝着宣帝跪下,“圣上,微臣请查太后娘娘。”
什么?!!
这昆仁礼是真敢说真敢做啊!
怀疑是一回事,说穿已是够胆大包天的,这会儿还要去查。
查的可是当朝太后,不是太后的宫婢了。
“昆仁礼,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宣帝装模作样一脸严厉的问着。
“圣上,您刚才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臣是今日主审之一,查到此处,太后已是疑点重重,自是要查清楚,臣请旨,搜查太后寝宫和行宫!”
宣帝一声长叹,良久之后点了点头,“那就查吧,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