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院子里的戏台已经拆除完毕,刘府上下又恢复了往日的清静。一家人在一起吃了一顿沉闷的晚饭,刘老爷想说些什么,可看着刘飞飞气鼓鼓的直往自己嘴里扒饭,便自觉地选择了闭嘴。刘飞飞没吃几口便招呼也不打就起身离开了,刘夫人在一旁看得直摇头。
吃完晚饭,刘老爷和刘夫人便打算去歇息了,白天闹腾了一天属实有些累了,正在此时,阿福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老爷,夫人,娄大人来了,我已经将娄大人迎到堂屋了。”
“娄大人?哪个娄大人?”刘老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刘夫人瞪了刘老爷一眼说道:“除了我父亲,还有哪个娄大人。”说罢便起身匆忙向堂屋走去。
刘老爷的脸色瞬间就有点垮了下来,见刘夫人已向堂屋走去,便在后面连忙跟上。
二人到了堂屋,刘夫人看到端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娄大人,连忙轻声说道:“父亲怎么突然到豫阳城来了,也不提前知会一声,女儿好提前准备一下。”
娄大人苍老的面孔无喜无忧,放下茶盏淡淡说道:“近日有些公事,前几日便到豫阳城了,听闻今日刘府忙着给飞飞庆贺,白天人多,我不便前来,便晚上过来看看。”
听闻娄大人是过来给飞飞庆贺,刘老爷心里长出了一口气,脸上堆着笑意连忙说道:“小婿见过岳父大人,祝岳父大人福如东海,万福金安。”
娄大人撇了一眼刘老爷,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对刘老爷的回应了。刘老爷见此也并不生气,又汕汕地笑了笑,便站在一旁默不作声了。
见娄大人对刘老爷一副不理不睬的模样,刘夫人嗔笑道:“爹爹,这都这么多少年了,您就别怪远哥了,还是少生点气,气大伤身,您看您的胡子都白了,再说当初是我心甘情愿跟他走的,现在不也挺好的吗?”一向稳重端庄的刘夫人,此时语气里竟有了一丝撒娇的意味。
娄大人瞪了一眼刘夫人,没好气地说道:“说这就来气,当初你年少成名,年纪轻轻就中了进士,有爹在后面帮衬着,走仕途定当是前途无量,可你偏偏要跟着这个小子跑到豫阳城里当教书先生。你娘当年走的早,你哥也早早就去了孟州做官,一年半载也回不来一次,倒是你,离正阳城也不远,出嫁到现在也没回去看过我,要不是因为飞飞的事,你是不是都快忘了我这个爹了?逢年过节送些东西就把我打发了?我缺你那点东西吗?”娄大人越说越气,全然没了平时上位者的威严。
刘老爷在一旁听的胆战心惊,当初他和刘夫人为进士时期的同窗,二人情投意合,便私下里定了终身。
当时娄大人虽还不是吏部尚书,但也是刚被任命为吏部侍郎,家世显赫,而刘家却是经商世家,虽然在豫阳城里也算是富贵人家,但和娄家比起来,就差了许多。
故此,娄大人极力反对这门婚事,而刘夫人也是性情刚烈,以娄大人不答应婚事就和他断绝父女关系相逼,至此娄大人才不情不愿地将女儿嫁给了刘老爷,父女关系也随之降到了冰点。
时至今日,娄大人看刘老爷还是很不顺眼。但听娄大人刚才话里的意思,飞飞这次能被破格提拔,似乎是自己的夫人向岳父大人求助了,想到此处,刘老爷看刘夫人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敬佩。
看着眼前头发花白的父亲,以及刚才语气中透露出的丝丝幽怨,刘夫人突然有些后悔,这些年自己确实疏忽了父亲的感受,可能是父亲在自己的印象中都是老成持重,坚强沉稳之人,可却不曾想到会有如此脆弱的时候,想到此处,刘夫人眼角微微有些湿润,轻声道:“爹爹,女儿知错了,往后有时间定当多去看望看望爹爹。”
娄大人摆摆手道:“行了行了,我来又不是找你诉苦的,你也有一大堆事情要忙,什么时候想起老头子我了,过来看看我就心满意足了。对了,飞飞呢?今晚我可是专门来看我的外孙女的。”
听闻娄大人要见刘飞飞,刘老爷连忙说道:“岳父大人稍等,我这就去唤飞飞过来。”说完还不等娄大人回话,便逃一般的速度跑出堂屋了。娄大人撇了一眼,嘴里嘀咕了一阵,也没听清在说什么。
刘飞飞吃完晚饭后,便和宋久安在书房里玩起了猜拳,似乎已将之前的不快抛在了九霄云外。刘老爷找到刘飞飞的时候,刘飞飞正在给一脸不情愿的宋久安脸上贴纸条。
“飞飞,快跟我走,你外公来看你了。”刘老爷慌里慌张地说道。
“外公?”刘飞飞边走边扯掉脸上的纸条,脑海里回想起不多的有关外公的回忆,回忆了半天脑海里也只有一个严肃老头的形象。刘飞飞问道:“爹爹,外公怎么突然来了?”
“当然是因为你高中了贡士,你外公专门来看你啊。”刘老爷一边走,一边大概解释了一下娄大人的身份地位,并叮嘱刘飞飞一会见了外公一定要乖巧懂事一些。
等刘老爷讲完,二人已走到堂屋近前,还未走进堂屋,刘飞飞便脆生生的喊道:“外公,飞飞想你啦。”人未至声先到。
娄大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见一个轻快的身影扑到他的怀里,不是刘飞飞还能有谁。
刘飞飞抬起头,一双杏眼亮晶晶的看着娄大人道:“外公好久都没来看飞飞了,外公不想飞飞吗?飞飞在梦里可是梦到过外公好多次呢。”
娄大人看着抱着自己胳膊的小姑娘,似乎看到了自己小女儿娄兰小时候的身影,回想自己五年前见到的那个娇憨的小娃娃,如今已经长这般大了。
“五年未见的外孙女,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