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太继续在为苏瑜被你诓走嫁妆之事气愤不已,想着进了县衙怎么也得将袁嬷嬷那老虔婆捉住,不仅要追回嫁妆,还得狠狠治罪方能解恨。
小丫头来报说大爷没能将大奶奶抬出府,苏瑜外祖家来了人,她正要起身前去探个究竟,就见她的宝贝儿子脸色极其难看阔步而来。
“我儿,听说苏瑜外祖家来人了?怎的这样巧?你们不去县衙了么?”
姜太太的一通询问沈重霖全然忽略,他眼神直直的望着阿娘,“阿娘,那算命瞎子到底怎么说的?他凭什么断定苏氏会断我根脉,坏我前程?”
姜太太不知发生了何事,但肯定是出事了,“那可是半仙,莫说太安镇,整个下河县也就这么一个铁断的半仙,他说的话几时有假?你这是到底怎么了?”
沈重霖被章嬷嬷气得心突突乱蹦,“袁嬷嬷并非携物私逃,而是碰到上河县苏瑜外祖家的人了,得知了咱们家近况,将那些嫁妆一并送到上河县去了。适才来人是苏瑜外祖母身边的章嬷嬷,我现在才晓得苏瑜这个外祖家还有个在吏部供职的表兄。来年春闱我若得中,那吏部可是掌握着儿子前程的重关,经这一折腾若是惹恼了外祖家,我还有没什么指望?”
姜太太一听魂都吓没了,有什么比儿子前程更重要的?可那算命瞎子例来金口玉言,从未出过错啊!她瘫坐在椅子上,绞着手里的帕子痛哭,“作孽哦,这苏瑜果真是个祸害,不仅要断你的后,现
在真要毁你的前程啊!”
“阿娘,你弄弄清楚好不好。”沈重霖被姜太太的短视气得晕头胀脑,“如果阿娘不听那算命瞎子胡说八道,我哪里会想着刻薄苏瑜?”
看着儿子一脸的责备,姜太大总算恢复了点精明,“你在怪我?我的天爷啊,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为娘哪件事情不是为你殚精竭虑?再说你与那苏家二房姑娘的事难道也是我逼你的?那是你自己作下的腌臜事,现在你来怪我,你还有没有良心啊?你这个不孝子。”
姜太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听了全部的马嬷嬷忙从里间走出来扶住姜太太,缓声劝着沈重霖,“大爷别生气,事情不还有转圜的余地嘛,大奶奶还在府里呢。大爷若是不忍心弃了大奶奶,往后好生补偿便是。我瞧着大奶奶是个心软的,更是对大爷有情,否则也不会处处讨太太欢心,这不还是想让大爷您高兴嘛。”
马嬷嬷的分析沈重霖听得极为舒耳,有得就有舍,况且那些嫁妆只是暂是留在上河县,苏氏还是有可能全拿回来的。只是目前不宜再触怒外祖家,故此这十抬聘礼之事不可再打苏瑜的主意,“阿娘,抬去上河县的嫁妆暂且不提,原打算从苏瑜嫁妆里匀十抬出来作为聘礼抬进苏家的事也只能作罢。”
姜太太瞪大眼睛,她像被定住身子似的看向沈重霖,“你打算干什么?”
“来前我想过了,事急从权,只能从阿莹的嫁妆里匀出来以解燃眉之急。苏家二
房姑娘可以少嫁妆,但我们沈家不能少聘礼。”
沈重霖这话说得掷地有声,姜太太头一桩想到的就是沈莹要如何的反对大闹。可苏瑜那里不能得罪,沈家的颜面也不能丢。姜太太气呼呼的说,“我开不了口,你自己去问你妹妹要去。”
时不待人,沈重霖别了姜太太就往沈莹的院子去了。
一路过来迎了凉风倒有了几分清醒。阿娘是个糊涂的,他一听有关自己前程也跟着糊涂。马嬷嬷说得不错,往后得对苏瑜好些,女人嘛,多哄哄便是。
沈莹得到大哥哥的话,只怔怔的看着沈重霖,脸色一寸寸白得彻底,然后扑嗵一声竣跪在地上。她不能将大哥哥如何,但她的嫁妆用在什么人身上她是晓得的。苏玫那贱人尚未进门就先诓了她的嫁妆,这仇算是结下了。
且说沈重霖离开杏玢院,章嬷嬷无比失望迈进上房门槛。
苏瑜已靠在榻上,一个媳妇正为她后背塞枕头。
苏瑜看着章嬷嬷进来,脸上挂着虚弱无力的笑,“嬷嬷,我饿了。”
章嬷嬷也托大立到榻前,嗔瞪着苏瑜,“活该饿饿你。”这外孙姑娘虽不是她见着长大,但幼时到上河县玩耍时留下的情份还在。
同来的祥哥儿媳妇抱手上前,笑道:“采玉姑娘方才交待了,说是灶上煨着燕窝粥,我这就去端来。”
“少端点过来,饿狠的人吃撑伤胃。”章嬷嬷赶忙提醒一句。
祥哥儿媳妇出去张罗,苏瑜如今满脑子疑问,“嬷嬷……”
“天大的事填了肚子再说。”章嬷嬷打断苏瑜,事情多,时间紧,都着急。
苏瑜缄声颌首,对于这个跟了外祖母一辈子的嬷嬷,她是完全学会了外祖母的处事禀性,沉稳圆滑。
祥哥儿媳妇端来燕窝粥,吹冷喂了苏瑜半碗,章嬷嬷就叫她不必再喂,苏瑜也才刚开了胃,想狠吃狠食呢。
章嬷嬷吩咐祥哥儿媳妇和同来的几个媳妇出去守着,自己坐在榻前软凳上打量苏瑜。吃了燕窝粥,虽说气色一时半会儿难以恢复,好歹恢复了丝说话的力气。
苏瑜的模样有六分像自家姑奶奶,余下的四分像姑爷,只是她得天独宠,生得比自家姑奶奶更好看些。苏家那种小门户,到底是把姑娘拘着呢,才让苏瑜失了几分大家闺秀的气度。
苏瑜被章嬷嬷盯得脸发臊,“嬷嬷再看,我的气色就该大好了。”
章嬷嬷笑了,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堆,“半年前姑娘到上河县给老太太拜寿,行事作派拘谨得很。姑爷结的这门亲老太太是晓得的,当时还派人打探过,得知沈家哥儿学富五车,又生得一派风流,学问才貌都占了上乘,单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