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快放手。”苏瑜手紧紧攥着,抢在萧景仁发言前怒喊。
宣祈在她纤柔的腰枝上又用了层力,使得她更贴近自己。
苏瑜浑身则僵了,直觉体内每条神经都在颤粟不安,抑或是奇怪恐惧。
苏瑜咬紧牙,挣脱不开,也想挣扎着离这恶棍远点儿,“宣祈,你快放开我。”
宣祈狭长的眼眸挂着促狭的笑,那些许清冽的气息像毒烟似的侵袭着苏瑜的感知。“别紧张,在上河县我就知道你对我充满好奇,现在我只是想让你认识认识我。”
苏瑜使劲挪扭着身子,拼命想脱逃。“我不想认识你,甚至后悔认为你是个好人,我现在只想下车。”他突然像变了一个人,苏瑜很不适应,完全不知要如何应对。
“咱们好不容易见着,怎么也得叙叙旧吧。”他居高临下的虚瞥着苏瑜,就像猫拿住了老鼠,猫不吃,想好好把玩儿一样。
苏瑜瞟向一旁的萧景仁,那厮居然闭起了眼,该是司空见惯了罢。她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分析眼下的困境。用强的不行,柔的是不是凑效?于是苏瑜笑了。
“咱们这样可不是正常的叙旧方式,咱们可以找间茶肆或是酒楼,有吃有喝慢慢谈。”
苏瑜徒然说软话,该是改变了对付他的方式罢,但想要逃脱的目的到是不变。宣祈摇头,铁了心不放她,“我喜欢这样跟你说话。”
萧景仁继续充耳不闻。
苏瑜擎着宣祈的胸,指甲像要将他的胸膛戳十个小洞。
苏瑜上辈子算是见识过不少人,生活的
磨难总会造就各种各样性情诡异的人。她不怕危险,因为富贵险中求。她怕死,因为命只有一条,她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她还没有强大到可以自保。
现在,她的眼泪毫不争气的涌落。顺着她的耳际,滴落在裳上,润了一团小小的痕迹。这混蛋软硬不吃,今天她的麻烦大了。
“我还没把你怎么着呢,你怎么哭上了?”宣祈笑。
苏瑜继续哭,“你欺负我。”
这哭招管用,宣祈言道:“欺负你?我还没开始呢。”
没开始?难道往后会没完没了?
这京城,果然不该来的。
还没到京城,就被欺负上了。
苏瑜哭得更伤心了。
这空档,也不知马车是怎么走的,只听外头越走越安静,直到听不到任何人声,马车也就停下。
萧景仁终于睁开眼,无奈的望着五哥一脸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抱着怀里抽泣不止的小姑娘,这场景怎么瞧怎么怪异。“真带她去?”
宣祈不答,低头问苏瑜,“你会乖乖听话在车上等我回来吗?”
苏瑜哽咽着说,“会。”
宣祈抬头问萧景仁,“你信吗?”
“切。”萧景仁冷嗤笑一声下车。
宣祈就牵着苏瑜的手下车,也懒得管苏瑜还在哽咽抽泣。
苏瑜哽咽了两声也没停了。一个不把你的情绪放在眼里的人,不论你怎么发挥皆是徒劳无为。
大唐朝的京都是临水而建的,码头的管制朝廷有严格的制度。近十几年来天下看似物富民丰,但朝廷则内忧外患,码头的管制也稍有松懈,叫人钻了空子赚
了本该进国库的银钱。
这津港码头是离京城最远的码头,其余三个都在京城归朝廷管制。津港码头数年前不知何故被一个叫漕帮的帮派收管,漕帮表面上生意正经,实则内里专门进行不法勾当。例如给某个贵族从外邦偷运汗血宝马,人贩子骗来要送进妓馆的姑娘,更甚者是能使人神智不清的禁药五石散等等,全可由漕帮暗中运进京城。
数日前萧景仁接到消息,有人将大批兵器利用漕帮的趸船进京。
近期他们一直按兵不动,直到昨日才抓到一个头目。萧景仁用尽酷刑仍是不招这匹兵器的主人,头目扬言要见宣祈,说见到宣祈才会交待。
朝廷一直想将漕帮清缴收回码头,只要是对漕帮不利的,朝廷都会舍尽全力追究。这次收缴了三千兵器,若是派上用场,那么京城即将面临一场不可避免的动荡。宣祈想将背后的主使找出来,漕帮不能明着得罪,只能从这头目下手。一旦有收获,漕帮同罪无疑。
被强行牵着手前走,苏瑜内心充满怨忿,让她所有的伪装都绷不住,只能以最真实的面目相待。眼看见前头有一栋长屋,周边堆满货物,鼻息里是水的味道,有点酸,有点冷,有点腥。
宣祈的眸角余光扫着苏瑜,肌肤胜雪,墨发美目,她不算京城中数一的女子,却是能让他越看越爱看的。唇畔有笑,看着她眉宇微蹙,“不怕,我在。”
只是宣祈开口,徒然温柔的声音让苏瑜产生了瞬间错觉,像极了她被屠大郎差点轻薄那日
,他从天而降的悸动。
苏瑜缄默,宣祈轻笑一声,停在屋门口,抬起手,手指摩挲着苏瑜蹙紧的眉,像要抚平。
他的手指很好看,指腹不若书生无力且有厉茧。苏瑜抿紧柔嫩的唇瓣,想要躲开。
“你不像个好人。”苏瑜蹙紧的眉没有被抚平,她平视着宣祈的眼睛。
宣祈说:“你也不像。”
萧景仁有节奏的敲响门,里头回应了一声,萧景仁又有节奏的敲了三下,门开了。
这是双重暗号,足见这里头的人和事有多重要。苏瑜不想掺和,奈和又挣脱不开宣祈的手。
进了门,里面几根擎顶的柱子上都斜插着火把。屋子很大,通风口却开到即将靠近屋厅的地方,且很狭小,只能容下一只猫通过。屋里空气也不好,苏瑜嗅着复杂难闻的味道很想呕。
屋子由一堆货物隔成了两段。
外间堆积很多木箱,酸酸咸咸的,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来到里间,靠墙的位置摆了许多摆了许多的刑具,瞧着无比惊恐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