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涂二人地位与贺余底,嘴里痛快两句就收敛了,立即恭维道:“说的也是,我还没见过哪个姑娘能从贺兄你身下逃走?咱们一会儿逮住这只鸭子,贺兄准备怎么处置?这天儿下着大雨,总不能在这漏巷里吃鸭肉吧。”
“慌什么,再绕过去就是客栈的后门,再拖回去就是了。”贺余冷笑。
“哟,快看看,我们的鸭子飞过来了。”
涂公子掳了掳嘴,三人一并朝巷中拐角处奔跑而来的女子看去。只见她被雨水淋得跟个落汤鸡似的,如果不是身上那一袭拿得出手的衣裳,简直狼狈得不如乞丐。
孙妨骤然止步,望着前面拦路的三个撑伞的人,她面如死白,浑身像筛糠一样哆嗦起来。她多么多么希望自己今日并没出门,这场雨,眼前的三个人,只是午睡时做的一个恶梦。
她想逃,可是又能往哪里逃?来时路没有分径,去路又让人堵住,她已经无路可走了。她瘫坐在被雨水浇湿的冰冷地面上,看着那三个人一步一步踩着肮脏的泥水朝她走来。她她往后挪着身子,打湿的头发粘住了她一边视线,然后她的背抵住了巷墙砖。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不敢想象,只是脸上不自然的露出怯粥与讨饶的神情,“贺郎……不,贺公子,求你放过我吧。”
孙妨的声音带着哽咽哭腔,却并没勾起铁石心肠的贺余产生半丝怜悯,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孙妨,唇角挂着
儒雅温柔的笑,“阿妨,你怎么那么不听话,我不是让你在房里乖乖等我回来么?我只是去给你买干的衣物,你为何要在我回来时跳窗逃跑?”
孙妨缩了缩肩膀,明明之前她看着贺余这个表情会心神荡漾,这会子却只有恐惧和绝望。她透过雨帘,又看了看一左一右站在贺余身边的两个人,那几道看着她的眼神充满鄙视和轻贱,更像要将她剥皮煮了喝汤。
她软弱的摇着头,想否则她跳窗出逃,可贺余都看见了还怎么信?“求求你,别伤害我,我跟你道歉,你放过我好不好?”
贺余表情不变,他甚至蹲下身子,让雨水浅湿了他的腰带,“你在胡说什么呢?你淋着这么大的雨,身上肯定很冷吧,跟我回去喝碗热热的姜汤,赶紧让身子暖和起来,要是被雨淋病了,我可是要心疼的。”
贺余语声一落,涂公子忍不住嗤笑出声。
贺余没理会,孙妨却能看出他笑容里的嘲讽和取笑。她哆嗦着咬紧牙齿,瞳孔中满是对贺余的恐怖的惶乱。
贺余朝她伸出手去,雨水很快打湿他的掌心,他的袖。
孙妨一把将他的手拍开,“不,我不跟你回去,你走开。”
贺余的耐性终于被孙妨这一声吼喊给冲散了,他扬起手狠狠的甩过去,孙妨被打得脸撞到巷砖墙,他露出本来的绝情脸色,捏着她的下巴逼她与自己直视,“我是不是给你脸了?你敢敬酒不吃想吃罚酒
是不是?识相就跟我们哥儿几个回去,把我们哥儿几个侍候好了,你算计我这回的账我也就跟你结了,不然小爷现在就把你剥光了,丢到大街上去。”
孙妨难以置身的看着贺余,内心的恐惧化作一股血气直冲头顶,一想到她若不跟贺余走会落得的下场,她的脑袋就嗡嗡作响,“你为何要这样害我?”
贺余被孙妨的问题给问乐了,他流里流气的笑道:“我害你?你不主动送上门,我也害不成你不是?你倒是颇有眼光啊,一眼就把小爷给相中了,相中也行,可是你不该打小爷的主意。你这种女人小爷见多了,出身小门小户,妄想攀附权贵,勾引世家公子来一场暖昧大戏,然后就要死要活的要嫁进人家里去。可怜小爷我见多了你这样的下贱女人,玩玩儿可以,娶回家去,那不是丢祖宗的脸么?”
“那你之前对我的好,对我说的那些话,全都是假的。”这会儿,孙妨在对贺余的恐惧中衍生出了恨意。
贺余站起身,雨水又只能溅到他的衫摆,“你呢,你是真的相中我这个人,还是相中了我贺家的有权有势?”
孙妨哑然,谭氏的话言犹在耳,贺余或许从那时开始就在想怎么报复她的欺骗了吧。
见着缩靠在巷砖墙上的孙妨也不知是冷的还是气得,浑身瑟瑟发抖,贺余仍旧冷眼相待,“无话可说了吧,还说自己什么蒲柳之姿,我看你就是个残花败柳
,也敢把主意打到小爷头上。”
“不过也不要紧。”贺余徒然话峰一转,“小爷也极喜欢不要脸的女人,既然你已经不是个处了,那就放开了浪吧,怎样小爷都喜欢。”
“你无耻……”孙妨歇厮底里的吼,可惜雨太大,她的吼声没穿透多久就被淹没在雨声里。她爬起来,想扑过去撕打贺余,可她的双腿软得像棉花,才迈开一步就重重摔倒在杂质沉沉的泥水里。
贺余用十分嫌弃的眼神看着孙妨,他身边的涂公子同样嫌弃的看着孙妨,“贺兄,这摔在泥水儿里的女人,又脏又臭,我实在提不起兴趣,你要真气她算计你,干脆剥光了丢到大街上算了。”
“你敢,你敢这样做,我就去死。”她已经够丢人了,不能连最后一丝尊严也失去。
“那就去死吧,死后我照样把你剥光了,还把你送回孙府门口摆着,让所有人看清楚你的身子到底有多肮脏。”
贺余吐出一句更为毒辣的话,吓得孙妨慌如寒蝉,张了张嘴,再不敢说半个字。
田公子轻轻一拍贺余,“贺兄若真想出气,不若这样吧,飞燕楼的嫣如小姐前不久赎了身,我瞧着这姑娘面目不错,是个盘靓条顺的,卖进去让鸨母好好调教调教,说不定又能调教出一个嫣如小姐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