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那不是耿将军夫妇么?”邹太太却蹭过不少大席面,虽说不曾与这二人说过话,但这夫妻两个什么模样还是有些记忆的。
田太太上前一步仔细看了看,“还真是耿将军夫妇,我怎么瞧着佟夫人在抹泪似的?”
“耿将军两口子在京中是出了名的缱绻恩爱,耿将军待佟夫人就像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似的,要说谁都会伤心难过,只有这佟夫人是最没理由当着耿将军的面哭的。”
邹太太的话像一记惊雷劈在沈莹头上,她仔细朝那边望过去,那佟夫人的确一副在抹泪的姿态,而耿将军微弯着腰,像是在诱哄她不要哭。再见苏瑜立在一侧,表情全无,沈莹立即脑补出一台荒唐的年度大戏。她激动得手指尖儿都在打颤,定是这对奸夫淫妇的事败露在正室佟夫人面前,奸夫要领淫妇进门,正室不肯,正委屈直哭呢。
天啊,这乡下戏台子上的戏码,居然在京城倾情上演。沈莹想看苏瑜丢尽颜面的声音在心底汹涌咆哮,她惹不起耿将军,但对付苏瑜绰绰有余。再者这里这么多有头有脸的官亲贵女在,若是知道了苏瑜作下的下作事,一人一口唾沫都要将她淹死。
啊!
想想都痛快!
沈莹不会满足于想象,她递给贺宏平一个眼色,随即大步朝苏瑜和耿荣走去。
佟茉的确眼湿了,不过不是因为沈莹脑补的原因,而是适才有风吹过,有尘埃挤进她眼中,一动就疼,
耿荣哄了那久才让她忍住不用手去揉。
耿荣来了,也知道先前佟茉跟她说了什么。他对自己有脾气,说他自己有法子让嫣如松口,不叫佟茉替他求人。苏瑜没忍住哂笑,这个耿荣,真是又倔又蠢。敢情他真以为破镜能圆,那些修补的裂痕就能不管么?覆水能收,收回来还是原先那盆干净的水么?
牡丹花她也赏够了,听这对夫妻的话也听得够多,大雄宝殿的法会也该开始了。而且今日是太后特意叫她来的,她要是长时间不露面,肯定旁人会诟病,太后那里也不易交待。
刚要示意雪娇和蝶依走人,忽然见着沈莹气势汹汹走来。
苏瑜睁大眼,确定是沈莹,接着问题就来了,她为何在此?
沈莹越走越近,越近越看得清楚。进了京是不一样,在下河县原本小家子气的苏瑜,也出落得气质端丽温婉,身姿盈盈,那两汪剪水瞳目,仿佛明月照水般清润明净。她身上穿着一袭碧青色粉绣小姜花儿对襟裙,外罩着霞影软缎纱衣,发髻间戴着钗饰虽然简单,瞧着却是价值不斐。整个人仙姿绰绰,是让人移不上开眼的动人雅怡。
“我还真是没认错人,大相国寺这种法会也是你这下作之人能涉足的?”沈莹一站定,就对着苏瑜开始冷嘲热讽,“你但凡有半点自知之明,也不会闹到人家正主面前,哦,我忘了,你是个下堂之人,哪儿懂什么廉耻?”
蝶依和雪娇眸色一寒,竟是为着王妃
来的?二人就要动作,苏瑜却挥手示意不必。
沈莹又看向耿荣夫妇,一腔义愤填膺的热血似不吐不快。只是她的目光在耿荣身上停了一瞬后就落到佟茉身上,“将军夫人,这事怪不得将军。”且说,且拿眼狠狠刮了一眼苏瑜,“虽说这贱人手段下作,但她的确长了张好看的脸不是?还有将军,您千万不要被这贱人给骗了,她跟将军您交往,肯定没跟将军交待过她是弃妇之身吧。也是,想要高攀豪门,自己那点陈年烂底肯定是要藏稳了。”
沈莹这番慷慨陈词,说得佟茉一脸懵然。再细细回味沈莹的话,她道:“这位太太,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呀,这佟夫人说话声音柔软软,真是好听。沈莹丝毫没察觉到佟茉脸上的疑惑,而是自以为是的笃定道:“误会?我怎会误会?我可是亲眼所见,前几日这贱人在酒肆里勾引耿将军。”
“住口。”耿荣终于反应过来沈莹在胡说八道什么,脸色一沉,“滚远点。”
沈莹为耿荣威慑所震,肩膀本能的吓得瑟缩。姜老夫人瞬间将沈莹扯到身后,指着耿荣自诩用心良苦相劝,“大将军怎这么不识好歹,我姑娘是在提醒你这个贱人的底细不干净,她缠着你是想破坏你的家庭,你不谢她反驳骂她,怎的这么不识好歹?”
仗着沈重霖的官威,姜老夫人摆足了架子。
“你……你胡说什么?”佟茉听不下去,这老妇怎能这样往苏瑜身上泼
脏水?“你到底是什么人?又知她是什么人?也敢在此胡说八道,我看你上了年尼,劝你慎言。”
姜老夫人高傲的抬起头,拿眼不屑的斜着苏瑜,“沈重霖沈大人正是我儿,我是他的阿娘,陛下新封的诰命夫人。”
姜老太太封了诰命,这是那一世没有的事。苏瑜冷冷的瞥着她,挥袖重新坐下,这一抬头,瞧着姜老夫人更不可一世的样子。她儿子当了大官,她又封了诰命,她很得意吧。
“我是沈大人的嫡亲妹妹。”阿娘报了身份,沈莹的胆子又恢复不少,从姜老夫人身后站出来趾高气昂。
佟茉哑然的看着这对活宝母女,难道她们不知道苏瑜已经嫁进皇家?
姜老夫人见佟茉不说话,以为她被自己的身份给吓住了。然而此刻更重要的是在苏瑜面前炫耀,她走了几步站到苏瑜面前,她竟坐在长凳上巍然不动,这样的藐视令姜老夫人很不痛快。
“苏瑜,没想到咱们婆媳这辈子还有再见的一日。”
苏瑜?
跟随姜老夫人而来的一众官亲在听到这个名字时都不由得面面相觑,当初从长公主府上传出孙家外甥女与新贵沈重霖沈大人之间的官司,又因与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