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知道冯氏是在替她解围,但‘她就是个妾,是公公养的一个玩意儿’这样的话,还是深深的刺伤了她。
文氏走后,陈氏眼前也干净了,心里的不舒坦的确少了些。她伸手扶起冯氏,指着她的肚子,恨铁不成钢的言道:“你这肚子怎么还没动静?程哥儿虽好,到底是个庶出,又是个娼妇生的孩子,当初能留下他完全是为了哄老太太高兴,你怎么就不知道着急呢?”
说到这事,冯氏也很委屈,她低下头,捂着自己平平的小腹,“阿娘,媳妇已经尽力了,那么些苦苦的汤药,为了怀上个孩子,媳妇都能忍着恶臭咽下去,可就是怀不上。而且这段时间,夫君也不怎么往我屋里去,就算在我屋里,也是倒头就睡,我时常闻见他身上有女人的脂粉味儿,我真担心他是不是又在外面胡来,万一再弄出个像谭莹雪那样的情况,我可怎么办呐?”
这可能陈氏敲了敲警钟,她正经的看向冯氏,“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如今这墙都垒起来了,咱们跟大房明面上在一起过,实则算是分了家的,再惹出这样的祸事?谁能替咱们兜着?”
冯氏低头
不语,默默垂泪。
陈氏说,“这可不行,我得把这事告诉二老爷去,让他好好管管那个逆子。”
且说文氏满腹怨气离开柴檀院,在回秋霜阁的途中,徒然看到陈氏的心腹婆子韦婆子行为鬼祟的躲到一座假山后头去了。没一会儿,一个女使从角门进来,也往那座假山后去。
文氏心生好奇,又见四下无人,便轻手轻脚走过去,避在一个夹角里,正巧参看到韦婆子和女使。
只见韦婆子从袖中掏出一个纸包递出来,说:“这是半个月的量,切记不能断。”
女使接过来,“婶子放心,奴婢每次都放在米饭里,见着大老爷亲自吃下去了的。”
韦婆子满意了点点头,随即又从袖里掏出一个银袋子,“这是给你的赏钱,好好干,仔细些。”
女使迫不及待接过银子,然后一脸喜笑颜开塞进怀里。
等到女使离开后一会儿,韦婆子才从假山后出来,文氏见到她去往自己来时的方向,该是去向陈氏复命了吧。
她交给女使的那包东西是什么?
为什么要让大老爷吃下去?
还不能能?
一时间文氏脑海里疑问不断,惟一敢肯定的,就是陈
氏肯定对大房做着什么恶事。
想到刚才在紫檀院陈氏那么羞辱她,文氏决定要牢牢拽住这个把柄,万一将陈氏踩到脚下呢?那得多过瘾?于是她跟着女使出了角门,出了围院后新开的大门,看到那女使进了大房的正门。因为先前住在府里也是露过面的,文氏便上前寻问门房。
“刚才那个女使是不是要缤儿?我之前问缤儿讨要过鞋样子,还没绣完呢,想问她再借借,小哥儿,麻烦你帮我喊住她成么?”
门房笑道:“姨娘,她不是缤儿,她是厨院里的女使,叫红果。”
“唉呀,那是我认错认了,我远远瞧着背影像缤儿,以为是缤儿呢。”
文氏折身离开。
半个月后。
下了入秋后下的第一场秋雨,文氏想着药没了,总得要买吧,于是早几日她就在紫檀院附近转悠,好在她在二记诉存在感低,不然总在紫檀院附近转悠早就让人起疑了。
果真又见到韦婆子从紫檀院出来。
天空正飘着小雨,洋洋洒洒的,还是得打伞。
文氏跟着韦婆子出了街,不紧不慢跟着韦婆子进了一间药铺子。
硬是等到韦婆子从药铺子里出来,又过了
一会儿她才匆匆跑进药铺,然后对着柜台后抓药的掌柜说,“对不起,掌柜,刚才我姑母在您这里拿了一小包药,但雨天路滑,她摔了一跤,把药给掉地上,湿了,肯定不能用了,让我赶紧回来找掌柜您重新拿一包。”
掌柜看着文氏,问,“我这里拿药的那么多,你不说清楚,我也不知道谁是你姑母啊!”
“就是小半柱香之前,打着一把喜雀登枝油纸伞,穿着短褙子蓝色裙子那个婆子。”文氏努力形容了一番,急切的样子说得跟真的似的。
掌柜回忆起来,脸上却是不怀好意的笑,哦哦哦,原来是她呀,好好好,你等着,我现在重新给你拿一包。”
文氏被掌柜的笑惹得起了一身鸡皮,“掌柜的,你笑什么呀?”
掌柜的一看文氏是个妇人打扮,嘴里的浑话也就没思索,“你说我笑什么?笑你姑父本事大呗,不然怎么会让你姑母受不了,要拿这种去人精气的药泄精气?”
文氏又不是没经人事的小姑娘,瞬间就明白了掌柜话里的意思,装着脸红一片。
掌柜拿好药,递给文氏,又多了句嘴,“好心送你姑母一句话,要是她想
要孩子,这药就别吃了,再吃男人就要成太监了。”
文氏只觉眼前发昏发暗,掌柜的话让她干扯着一张嘴,那笑委实难看。
她拿着药,付了银子,匆匆走出药铺,然后站到一个屋檐下,神情怔怔的。
现在终于知道陈氏要干什么了。
也明白了那个叫红果的女使为什么要把药放进米饭里,然后还要看着大老爷亲自咽下肚子才放心。
这可是让大房断子绝孙的药啊!
陈氏为了得到大房的家产,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么泯灭天良的事都干得出来,真是太狠了。
现在该怎么办?要到大房去揭穿陈氏的阴谋吗?
这事只要一捅出去,陈氏铁定会受到严罚,大老爷不会放过她,大夫人也不会放过她。
可是文氏又很纠结,万一陈氏的计谋得逞了,将来大房所有的家产都是苏怀礼的,都是她儿子的啊!
可是陈氏那么对她,这些年要不是因为她,自己何必